时廷之鼻息一滞,转头厉声道:“阿辰!”
“是。”阿辰急忙单膝跪在外间,盯着地面,不敢乱看。
“柔儿怀孕,为何不报?”
“这……”阿辰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四人,摸了摸鼻子,“来信上是有的,只是您看见夫人要嫁人的消息就……”
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他又不敢说!
时廷之嗓中一紧,又看了眼哭肿了眼睛的容晚柔,薄唇硬生生的抿成一条线。
“带桃桃将柔儿的衣服取来。”
时廷之垂眸看着她露在外面的白皙的颈子,又补了句:“一整套!”
容晚柔在时廷之怀里吸了吸鼻子,不觉又落下泪来。
“别哭,都是我不好,不该吓你。”
感觉她身子动了动,时廷之只环紧了她,却又不敢太用力。
弯起食指,抹去她的泪。
“我只是不能接受柔儿另嫁他人。”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颈后,引得容晚柔身上一阵颤栗。
扭了下脖子,正要躲开他灼人的鼻息,却感到颈后带子的小结被扯住。
“你……”
容晚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难不成他还要?!
“别动。”
低哑一声,牙齿轻咬住带子的一截,一扯,另一只手也将背后的衣结解开。
容晚柔只觉得身子被锦被紧紧抱住,唯一的那件小衣便被抛了出去。
鸳鸯戏水在空中飘荡,落在那件红色的绸衣上。
容晚柔羞窘的脸上似要滴出血来,只能死死的低着头,使劲儿往被子里缩。
但无论她怎么缩,都只能在他怀里。
时廷之掌心一热,终于掬住了那捧满月。
容晚柔无奈一叹,轻喘一声,更多的叹息被俯下的那张薄唇尽数收纳。
阿辰带着桃桃很快取了衣服来。
时廷之斥退桃桃,亲自替容晚柔更衣,面上这才松动了些。
只是那一头长发,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梳顺,笨拙的用发带绑在一侧。
“回你的小院,让大夫再仔细瞧瞧。”
横抱起容晚柔大步走了出去。
外间,安致远依然被压着跪在地上。
容晚柔扯了扯时廷之的衣服,时廷之冷哼一声。
瞄了眼落了一地的红绸,厉声道:“都烧了!”
容晚柔看着时廷之紧绷的下颚,抿了抿唇,不敢再说什么,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安致远性命不保!
只好极快的看了眼安致远,唇瓣动了动。
对不起!
阿辰领命,抬眼环视一圈。
知道时廷之那一句“都烧了”指的可不仅仅是一地红绸。
立刻道:“今日所有成亲之物,全都烧了!”
这一晚,医馆前面燃起熊熊大火。
小山的一样的红绸、红色的床帐、鸳鸯被、嫁衣、凤冠霞帔甚至还有一个个大红的囍字,皆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安致远看着夜风将灰烬卷起,又零落下来,眼底一片落寞。
抱着容晚柔上马,墨色的外袍覆在她身上,即便是骑马,时廷之走得也是极慢。
偶尔抬眼,能看到从窗户里偷偷瞄过来的目光。
容晚柔面色一窘,咬了咬唇,垂下眸子,全当看不见。
把容晚柔从安宅带出来的时候,便让人去请大夫。
其实不用时廷之吩咐,知州白沸沸带着人守在外面,听见时廷之的吩咐,急忙让人把全溪州的大夫都请了过来。
当然,安致远除外。
时廷之带着容晚柔刚走近小院儿,三四名大夫已经排排站,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