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便到了夜幕四合,连晚膳都错过了。

“将军,您起了。”

时廷之看着侯在门外的阿辰,随意整了整袖口,“二姑娘可有……”

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去她那里也好,不去也好,柔儿从未主动问过。

但一想到今日午膳没有去百谷厅,也不知柔儿会不会误会?

抬脚欲走,却见阿辰递来一份卷宗,上面用太子的火漆印封得好好的。

时廷之无奈接过,看来今晚是去不了了。

罢了,改日再跟他的小柔儿好好赔不是。

“去端些吃的过来。”

阿辰领命,还不到一刻钟就将吃食摆在时廷之面前。

放下卷宗随意一扫,上面竟全是自己爱吃的?

“这些是二姑娘命人送来的。”

阿辰看着时廷之面色瞬间柔软,急忙道:“想来二姑娘知道将军疲乏,怕您吃得不好,特意备下。”

时廷之满意的弯起唇,柔儿的心意可不能辜负。

将托盘上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兰溪居内,院子里只留着几盏红漆云高脚绣花灯。

内寝,只留着一盏灯烛。

容晚柔放下书册,唤来桃桃。

“更衣吧。”

“今儿不等将军了吗?说不定……”

“不等了。”

抚了抚鬓角,透过半开的窗户无意识的向云锦院望去。

“他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桃桃看着容晚柔眉间淡淡的躁意,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

姑娘对将军……唉!

“对了,姐姐那边的药渣,你想办法弄一份过来。”

“姑娘,你是想……”

桃桃替容晚柔更衣的动作一顿,心砰砰直跳。

姑娘总不能拿掉夫人的孩子吧?

容晚柔摇了摇头,“总该弄清楚才是。”

躺在帐中,尽管被褥柔软,却莫名觉得四周空荡荡的,不自觉的用被子裹紧自己。

若姐姐真的怀孕,那这个孩子不知是那人的,还是时廷之的?

若是那人的,时廷之势必容不下,到时说不定连姐姐也有危险,该早做打算才是。

若是时廷之的……

容晚柔抓紧了被子,那她便不该留在这里,打扰姐姐的生活!

得了容晚柔的吩咐,桃桃手脚很快的弄到了容宁黛的药渣。

太医开的方子已经用了几日,这药渣必定是新方子的没错。

容晚柔看着煮过的药渣,亲自放在盒子里收好。

“需要奴婢带出去,问一问大夫么?”

容晚柔摇摇头,“我亲自去,你去准备一下。”

容晚柔说完,便将锦盒又包了几层,这才更衣准备出门。

桃桃抱着盒子跟在容晚柔身后,远远的便见着时廷之。

“姑娘,是将军。是不是来找您的啊?”

桃桃看着远处时廷之的身影,咬了咬唇,今日怕不能出府了。

容晚柔脚步一顿,往时廷之的方向看了看,摇了摇头。

“那是往云锦院去的。”

看着眼前的石子路,脚跟一转,踏上一旁的紫藤小径。

这日,容晚柔辗转跑了五六家医馆,皆以幕篱覆面。

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