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嬷嬷不住的抹着眼泪,“也幸亏有您的照拂,我手里的银子多些,他才给我笑脸。可即便给他开了布庄,也不是生意的料!”

段嬷嬷用膝行两步,紧紧抓住时老夫人的裙子。

“铺子连年亏空,他媳妇说若再不赚钱,就要带着孩子走,我、我也是没办法呀!”

时老夫人看着段嬷嬷哭得可怜,也忍不住软了心肠。

“既然如此,何不跟我说?”

“我……”段嬷嬷紧紧抱住时老夫人的腿不撒手。

“连那个逆子开铺子的本钱都是您给的,我、我实在没脸啊!”

“没脸?”恼怒的打了两下段嬷嬷。

“偷窃府中财物你就有脸?若我今日偏着你,你说,你是不是还要借着我的势给她教训!”

时老夫人指了指容晚柔,又恨声训斥着段嬷嬷。

廷之和容晚柔的关系,她也就只告诉过她而已!

这明摆着挑拨他们母子关系,让她针对容晚柔,让儿子跟她离心!

一想到此,时老夫人恨不能咬碎牙。

看见主子眼底的失望,段嬷嬷浑身一抖,“咚咚咚”的磕着头。

长年被老夫人护着,廷哥儿敬着,府中众人也都恭恭敬敬,不敢在她面前造次,让她一时间忘了身份。

忘了,她并非主人,而是将军府的一个老奴罢了!

容晚柔咬了咬唇,看着段嬷嬷声泪俱下,时老夫人明显动容,看了时廷之一眼。

时廷之似有所感,以目光回应,忽然一哂,打断了段嬷嬷的哭诉。

“母亲。”

冷声道:“看来是有人常年受着恭敬,忘了自己是奴非主!”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时廷之并不搭理段嬷嬷,而是跟容晚柔同坐在一侧。

“依二姑娘看,该如何处置?”

容晚柔沉吟片刻,:“自然是按规矩处置,将她逐出府去,丢失的东西,也要追回。”

什么?

段嬷嬷好像受了惊一般,身子一僵,又爬到时廷之脚边。

“还请将军饶了老奴这次,看在、看在您小时候吃过老奴几口奶的份上……”

时廷之的目光越发的冷厉,好似一把刀悬在段嬷嬷头上。

“不过被你哺乳过几次罢了,莫非嬷嬷要用这事儿拿捏我一辈子?”

段嬷嬷偷盗府中财物还是其次,更可恨的是为老不尊,还想借着母亲的势拿捏欺辱柔儿!

若非柔儿周全,岂不是要当着全府给柔儿难堪?

她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一想到此,时廷之骨节隆起,轻掀眼皮,只有无尽冷然。

“啪”的一声,拍在手边的小几上,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小几瞬间碎裂。

吓得段嬷嬷瞬间噤声,就连时老夫人也紧绷着肩膀。

抬眸看向时老夫人,眉间凝着一波又一波黑色的浪涌。

若母亲还要姑息,他不介意动手。

时老夫人看着儿子,无奈一叹,这是要为容晚柔撑腰。

儿子和奴婢谁重要?

还用想吗?

只能点点头,“就依二姑娘所言。”

看着段嬷嬷,时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

“你不是想回乡种田,如此便遂你的愿。”

“老夫人,不要啊老夫人!”

一听要被逐出将军府,段嬷嬷立刻疯狂的磕头。

“是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啊,奴婢愿意当牛做马赎罪!”

“您若赶老奴走,老奴、老奴会被那不孝子折磨死的!”

“求老夫人开恩,求将军开恩!”

“二姑娘,求求您饶我这一次,是奴才老糊涂了,奴才该死,奴才张嘴。”

一边求着一边爬到容晚柔脚边,左右开弓自己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