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上前,却连时廷之碰又不敢碰,只虚虚托了两下他的衣袖。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一边说着,避开时廷之的目光。

容夫人则疑惑的看了容一眼,忍不住道:“这正月行礼……”

“我说不用就不用,啰嗦什么!不是想女儿了?正好今日跟女儿多说说话!”

容凛拧着眉,两句打发掉容夫人,反而对时廷之笑得讨好。

容宁黛眼角一抬,便知道定是因为柔儿,他将父亲狠狠敲打一番。

但……也好!

父亲觉得太子式微,时廷之又得陛下青眼,因着这门亲事,这几年越来越狂。

能压得住父亲气焰的,恐怕也只有时廷之。

“我同母亲说说话。”

时廷之点点头,“我正好想同岳丈手谈两局。”

眼角一抬,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容凛身上,“不知岳父可愿?”

“这……”容凛头皮一麻,但也不敢不答应,只得连连点头。

“好好好!我这就命人准备。”

容夫人看着女儿起色比之前好了些,终于放心,可眼角还是湿润了。

“母亲这几日与柔儿相处得如何?其实她……”

容夫人一听到女儿提到容晚柔,瞬间沉下脸。

“咱们母女说话提她做什么?”

容宁黛看着母亲一脸倔强,无奈一叹。

“这么多年了,柔儿她待母亲处处恭敬,母亲为何就是不愿接受?”

“接受?你叫我怎么接受?”

容夫人握紧容宁黛的手忽然使力。

“你自小就知道自己无法长年尽孝,得知庄子还有一个她,这才接了来。无非就是等你不在时……”

“呜呜呜……”

容夫人再也说不下去,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容宁黛看着母亲,抿了抿唇,心里也不好受。

她自小身子不好,也早就看淡生死,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就算是死,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因此跟裴衔玉才如此肆意,只想让自己不留遗憾。

可母亲却一直无法看开。

“你让我接受她,可我一想到她是等你以后代替你待在我身边的……”

容夫人刻意避开那两个字,“你这孩子好狠的心!你让为娘怎么办?”

容夫人哭得双眼通红,抱紧女儿纤弱的身子。

“我的儿!那容晚柔再好,也不及你半分!谁也比不上我的宁儿!”

容宁黛安抚着母亲,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无声一叹。

即便她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即便能如寻常人一样活到七老八十,可若要同裴衔玉一起,自己则不能再是容宁黛!

否则君夺臣妻,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容宁黛必须要“死”!

所以她这几年暗示母亲,接受她终归要离开的事实。

只是母亲……

容宁黛又是一叹,黛眉微蹙,竟也说不出一句话。

说是要手谈两局的时廷之,但还下了不到一半,便借口容府精致优雅,想随便走走。

虽然他身为女婿,在容府到处乱逛实在不像话。

只是容凛被时廷之敲打过之后也不敢插嘴。

只道:“随意、随意。”

时廷之便就这样往容晚柔的院子“逛”。

“姐夫!姐夫,陪我射箭好不好?”

“大家都说你射箭好厉害的!”

时廷之正要“逛”到容晚柔的院子里,腿却忽然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