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仅被皇帝冷待,更是忌讳,身边危险重重。容宁黛既是他心仪之人,就更不能往身边放。

而他跟太子既为同盟,容宁黛必将放在他身边。

来日大业所成,他今日所为,必定为时氏一族换得无上荣耀。

而那算命先生,想必就是太子手笔,容宁黛里应外合,天衣无缝!

极好的计划,谁知却突然杀出一个容晚柔。

容宁黛看着时廷之眉头紧拧,犹豫着不应答,笑笑。

“父亲一心跟随陛下,我劝不动。而这天下,也未必如陛下所愿。除了我和太子之间,也是想为容家留一条后路。”

否则,若与他人结亲,日后太子登基,容家只有连根拔起。

只怕自己的身子坚持不到那日,即便有她和太子的情意,也难救容家一命。

容宁黛稍一叹息,浅浅勾唇。

“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看来时将军也过不了这一关。”

容宁黛迟疑片刻,才道:“也罢,你我成亲之后,柔儿给你。”

时廷之眉间一沉,“你是让她为妾?”

若容家非要她嫁,她亦无法反抗,只是……

容宁黛看着时廷之,面上微微讶异,却毫无恼意。

“我的身子想必将军也知道,过一天算一天。大夫说我难过二十,我今年已经十九。”

“若我有命活到去太子身边的那一天,我亦不会在将军府久留。若是没有……”

容宁黛摇摇头。

“你我婚后,我会让妹妹入府,她不必有名分,待我离开之后,将军尽可给她正妻之名。”

容宁黛说着,看向园子里的花草。

“我可以不住主母院落,不插手府中内务,亦不会干扰将军和柔儿。”

说着以帕子掩唇,轻咳几声。

“将军也只需忍耐几年便可。”

时廷之一愣,看向太子信物,握紧了拳。

犹豫片刻起身,双手抱拳,对容宁黛深深一拜。

那天之后的隔日,他亦收到了太子密信。

一晚上睡不安枕,容晚柔起的比平日迟了些。

看见时廷之仍在,气不过的推了推他。

“不是都说了……”

“一会儿就走,好不好。”

抬手将容晚柔环在怀里,弯起食指一寸寸的抚过她豆腐一般滑嫩的脸颊。

“让我再抱一会儿。”

容晚柔抿了抿唇。

今天的时廷之不插科打诨,不蛮不讲理,反而只是温温柔柔的,让她连拒绝都开不了口。

“就一会儿!”

“好。”

时廷之点点头,环紧了她。

又开口道:“往日年前你都要去一趟灯会,昨晚虽然去过,但……你还要再去一次吗?”

一边问着,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连眼睫的一次轻颤都不肯错过。

容晚柔一愣,她每年去不过是为了寻人而已,如今……

再不再遇又有什么要紧?

摇了摇头,“年前事情那么多,已经去过了,就……不必再去。”

“真的?”时廷之眼尾一扬,抓紧了她的手。

容晚柔奇怪的看着时廷之,仍是点了点头,“灯会而已,用得着反复去?不如期待上元灯……唔!”

话只说了一半,又被时廷之狠狠吻住。

也不知他怎么就来了兴致,容晚柔挣了挣,弄得垂落的床帐涟漪不止。

“将军,姑娘。”

桃桃站在珠帘外,听着里面暧昧的声音,垂着头,半眼也不敢看。

时廷之还未尽兴便被打扰,拧着眉抬起头,喉间尽是不悦。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