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
时廷之轻笑一声,微微弯下身。
阿辰立刻掐住尼姑的脸,让尼姑抬起头来。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不知道将军……不不不,将军没在里面。”
时廷之缓缓直起身子,看着天边浸着凉意的月,眼眸微微半阖,唇角嗜血的勾起。
深吸一口深夜的寒凉,缓缓道:“本将信你。”
“谢将军,谢……”尼姑嘴唇开开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廷之转身,踩着来时的路,一步步离开。
可惜啊,他只信死人!
阿辰会意,握住剑柄的指节隆起,剑锋在冰面上一划,将结了冰的河面硬生生划出一道口子。
点了那人的哑穴,将她扔了进去。
看着河面上不住扑腾出的水花,一双手反反复复的攀着大大的冰块。
直到最后河面寂静无声。
时廷之早已回到容晚柔房中,手已经在温水中泡过,驱散寒意。
弯起弧度的食指轻轻的划过她细嫩的脸颊。
目光扫过悬在床头的香囊,勾唇一笑。
避孕香囊,是他专门找人调制的,既不会让她有孕,亦不会像麝香那样的东西伤了根本。
在柔儿正式嫁给他之前,他没准备让她有孕。
指尖抚过香囊,时廷之脱衣上榻,把熟睡的容晚柔搂在怀中。
“柔儿知道我一定会来对不对?你瞧,柔儿是如此了解我,一如我了解柔儿一般。”
容宁黛与容晚柔说好,二人晨起一起进香诵经。
但因着容宁黛体弱,向来是睡到自然醒。
更何况又是冬日,因此即便说好的一早,也已经是辰时。
“若非有你陪伴,在将军府这几年恐怕我早已积郁成疾。”
用了素斋之后,容晚柔陪着容宁黛在寺中散步。
与香客络绎不绝的前院不同,雪月寺后院清幽,佛香袅袅。
只供在寺中小住的香客使用,因此甚少受人打扰。
“能陪在姐姐身边,柔儿也很开心的。”
容晚柔抓着容宁黛的手,眼中不舍。
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要离开,忍不住抿了抿唇。
若姐姐知道,会伤心的吧?
“那便好,我就怕陪着我一个病秧子委屈了你。”
一边说着,容宁黛好像来了精神。
“不若这样,反正你每年新岁之前都要去灯会,这次我跟你一起,说起来我已经很久都没去过灯会。”
“灯会……”
容晚柔一愣,三年前遇见的那个戴面具的公子,她总想再见他一面,对他说声谢谢。
三年前的相遇,便是在年前的灯会。
即便自己成了时廷之的女人,可新年之前的灯会仍是一年不落,却再未见过那位公子。
若是平常,能和姐姐一起逛灯会,自然是好的。
可是今年,她……等不到了呀!
容宁黛似乎没看见容晚柔的怔愣,继续笑着。
“大年初二回容府时,母亲定会担心我的身子,到时候你可得替我遮瞒些,别让母亲知道,好不好?”
容晚柔面上微僵,只得抿了抿唇,点点头。
“还有,来年春日,我想游湖,放纸鸢,或许也可以试试钓鱼,以前……”
容晚柔忽然察觉容宁黛话中不对。
这简直、简直像将死之人交代遗愿一般!
心中一慌,什么都顾不得,急忙捂住容宁黛的唇。
“姐姐!你在说什么?”
看着容晚柔发白的面色,容宁黛轻咳两声,捏紧在掌心的帕子,隐隐露出些红色。
容晚柔眸中一震,不敢问,亦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