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季承言神情阴郁,深邃如墨的眼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戾气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情不自禁的攥紧手,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要毁掉陆家。

他要毁掉陆闻璟。

季承言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每一丝肌肉都在不受控地痉挛,心如刀绞般的疼让他感到窒息,细密的汗珠迅速汇聚成珠,沿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庞缓缓滑落,映衬着他眼底那片被痛苦染红的深渊。

他的脸色此刻已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只剩下病态的惨白,沈珞初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忍不住惊呼:“你怎么了?季承言,季承言......”

耳边的声音似乎飘得很远,季承言的意识快要涣散,忽然,柔软温暖的小手覆盖住他的手背,轻轻地握住颤抖的手,仿佛是在给他传递力量,又像是在安抚他。

前面的助理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连忙让司机靠边停车,从包里翻出药盒,递过去道:“快让季总吃下。”

沈珞初不敢犹豫,倒出一颗药丸,直接塞到季承言的嘴里,又接过助理递来的矿泉水喂他喝下。

他浑身仍旧在不可抑制地颤抖,脸色也没有恢复,仿佛被无形的痛苦紧紧攥住,显得异常煎熬,沈珞初拿起旁边的药盒,认不出来是什么种类的药,不由焦急地问:“这是什么药?他到底是什么病?”

昨晚季承言只提过在吃药,其他的说回家再细谈,但后来沈珞初在车上睡着了,睡醒后又发生洗澡忘记拿衣服的事,忘记问他生病吃药的事。

助理不敢多言,只道:“是止疼药。”

“他为什么需要吃止疼药?”沈珞初又问。

“让季总自己告诉您吧。”助理不愿意和她说实话。

沈珞初还想再问,忽觉自己的手被轻轻反扣住,温暖的触感瞬间牵引了她的全部心神,季承言身上的疼痛已经减轻很多,情绪逐渐安稳下来,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在静谧的车中响起。

“你怎么样?还疼不疼?”她问。

季承言侧目看着她,嘴角扯出弧度,轻声道:“我没事,吓到你了吧。”

他的嗓音低沉而微弱,没有往常震慑人心的气势与威严,面容苍白,透着一股病态的憔悴,可他依旧强打起精神,温柔地试图安抚沈珞初:“不要害怕。”

不要怕我,不要远离我。

明明先前还在沈家维护她,还在和她的父母一起吃饭,转眼间变成这副模样。

沈珞初莫名眼睛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扑到他的怀里哽咽着问:“你到底生了什么病,你到底怎么了?”

季承言抱着怀里的女生,用眼神示意助理继续开车,低声道:“回家后告诉你。”

沈珞初哭过后也意识到这是在车里,前面有司机和助理,擦干净眼泪,有点不好意思,干脆把脑袋埋在他胸膛,直到车停在家门口。

“到了。”季承言温声提醒。

“嗯,我们回家。”沈珞初拿着四本相册下车,等着季承言走过来,牵住他的手走进家门。

外面的司机看向助理,问道:“季总还去公司开会吗?”

助理深深地叹口气:“等着吧。”

“季总这样......还能出来?”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他当季家司机的这些年,向来是充耳不闻装聋装哑,不知道季承言生病的事,今天第一次亲眼目睹他发病,看模样病得不轻。

助理带着警告意味的扫他一眼,不悦道:“管好你的嘴,安静等着。”

沈珞初和季承言坐在沙发上,她迫不及待地看向他,用眼神催促着快点讲病情。

季承言神情如常,低声解释:“别担心,只是头痛而已。”

“为什么会头痛呢?有病因吗?”沈珞初追问。

“与作息和饮食有关。”季承言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缓缓道:“还有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