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中的安抚和欣慰,让助理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季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助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季承言将公司最近的合作项目整理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手上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休息的这段时间确实耽误了不少工作,处理起来很费时间。

病房内,一时间只剩下沈珞初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助理也许是累了,交代完最近的事情和文件后,就在角落里闭目养神,渐渐地居然也有些困意。

季承言把这些文件一一亲自看完,抬眸时才注意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助理,他手上动作微顿,并没有着急把人给叫起来。

他转身用温柔的目光看向沈珞初,注意到她的被子已经弄乱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

季承言来到沈珞初的病床边,俯身动作轻柔地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出神。

时间实在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忘记了沈珞初睡在自己身边时的模样。

但她的习惯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踢被子,这样熟悉的习惯,反倒是让季承言有点恍惚,仿佛那痛苦的四年根本就不存在,沈珞初依旧陪在自己的身边。

他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尽管等待的四年很难熬,但只要能等到爱人回来也足够了。

季承言无意识地伸手,想要抚平沈珞初紧皱的眉头。

为什么在睡着的时候会这样?

是梦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吗?

他想要将人抱紧在怀中轻声安抚,但现在却没有资格这样做。

就在季承言的指腹即将触碰到沈珞初的眉心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季承言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转身看过去。

“初初,我听说......”

程悦琳手里拎着很多营养品,脸上带着笑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镇住了,随后跟进来的萧延也有点怔住。

她突兀的声音吵醒了两位正在睡觉的人,助理几乎是瞬间惊醒,警惕地看向门口,在注意到是程悦琳和萧延后才松了口气。

沈珞初则是迷茫地睁开眼睛,抬眼就注意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季承言,她没有看向程悦琳,而是不理解地盯着他,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他想干嘛。

尽管开门的瞬间,季承言已经收回了手,但刚刚的举动还是被程悦琳尽收眼底。

她着皱眉打量他,直接来到了沈珞初的身边,把人护在身后质问:“初初刚才正在睡觉,你忽然跑到她身边嘛?你想干嘛?”

季承言眉头微挑,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然,重新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没什么,看她脸色不太好,想试试体温。”

程悦琳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多想,连忙试了试沈珞初额间的温度:“你不舒服吗初初,有没有什么地方很难受?”

“我......”

沈珞初刚想否认,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程悦琳打断了:“初初你不能总是这样,什么委屈都自己一个人承受,我真的很心疼。”

程悦琳说话间,不经意地瞥了眼旁边的季承言:“明明你是因为某人才受伤的,这叫无妄之灾,你就是心肠太好了,自己都不休息就彻夜不眠地守着人家,你什么时候能对自己好点?”

她还想继续说,直接被沈珞初捂住了嘴:“悦琳你说什么呢?这也太夸张了,我没有彻夜不眠。”

沈珞初疯狂地使眼色,暗示她不要乱说话。

程悦琳把她的手弄开,反驳道:“我说得没错啊,他进抢救室的时候你不就是一直都没有休息吗?你确实很辛苦嘛,这有什么问题?”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沈珞初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自觉地因为情绪激动红了耳根。

这种事情对沈珞初而言是很窘迫的,毕竟当初说了那么多的狠心话,偏偏在他有危险的时候选择毫不犹豫地守着,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