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画眉齐齐喊了声?郡主,慕容卿也就不再就此多说。
与此同时,大理?寺接到?一桩禀报,被押送到?京城的宋令仪生父一家?,于昨日临近城门之时失踪,押送的小?兵死?于非命,皆被利刃封喉。
沈止去看过了那伤口,的确是出于秦三娘之手?。临近上京才动手?,那证明她们极有可能现在?人就在?京城。
紫珺还没消息,那秦自生该还没与她二人汇合。
沈止有些为难,留着她们始终是个麻烦,可为了同生蛊的事儿,他又不能立马就将宋令仪捉拿。此女狡猾,性子乖戾,他也怕哪里触了她的逆鳞,她就来个鱼死?网破。
宋令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止却输不起。
两世为人,宋令仪都是被仇恨蒙蔽,她恨着杜若因她尝尽了苦果,恨着的母家?也落到?了她手?里,那在?不久之后该就是轮到?了白双双。
沈止不想让慕容卿身?边的人遭其迫害,传唤了南枝。
“你之前与宋令仪接触多些,你隐匿到?市井处,先摸准了她人在?何?处,不要?打草惊蛇。若是秦三娘落单,随时放了信号,宋令仪没了爪牙,也就不能成什么事了。”
南枝提醒道:“陆大人不日就要?启程,秦三娘恐先会对?陆大人动手?。”
沈止闻言,食指有意无意敲着桌子,半晌后道:“给陆家?送封帖子,就说我今日会前去拜访。”
其实陆郴对?沈止做的那些事儿,南枝同青棠都是清楚的。既主子对?其总有不忍,他们这群人也不好说什么。
傍晚,陆府。
不若半月之前的张灯结彩,诺大的府邸透出了一股子冷清。飞雪阁又被重?新启用,此时此刻陆郴脸色苍白着,正坐在?长廊处抱着小?黑猫儿在?廊下赏雪。
因着右臂断了,袖子空落落的被风吹起,孤寂之态尽显。他周身?又是一副生人勿近模样,只道是曾悠远如山中月的郎君,真就成了雪中月。
愈发地了没了人气儿。
底下的人领着沈止进了飞雪阁,难得的,陆郴还能抬头冲了他笑笑。
那笑难免教沈止想起,他与陆郴交情甚好之时,他偶提起慕容卿的模样。
沈止上前,没坐下,而是站到?了陆郴面?前。他嘴唇动动,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先开口的是陆郴:“你的那道追杀令,我已是教人撤下了。”
“嗯,我知道。”
“在?成亲之前,我曾做了一个梦。”陆郴抚着珍珍,自顾自道:“如若没有做那个梦的话,我想着按着我的性子,那日我大概会拉着卿卿一道儿去死?。”
沈止反驳:“不,你不会。”
陆郴自嘲一笑:“梦里,卿卿没有对?你移情,也没有对?我冷淡,她嫁给了我,可她...过得不好。梦里的我对?她也不够好,最后,她也因我而死。”
沈止没有接话。
“梦里,我发现了你对?她的爱慕之心,你什么都没做,只偶尔会来飞雪阁看看她。念着好友之谊,我也就没有点破。卿卿死后,许多年,我都在?想,我才是她的劫,如果不是我,她会不会过得比较好。”
“我看着梦里的我自己...”陆郴还在?抚摸着猫儿:“在?你死?后,落发为僧,我每日每夜在?佛前乞求,求佛祖能断了我同卿卿之间的姻缘。”
他说着,一双垂泪眼看向沈止:“我可曾对你说过,万佛寺住持说我与卿卿是夙世姻缘?”
沈止摇摇头,他觉着这是陆郴的癔症,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听过这个说法。
陆郴又笑:“我知晓你不信,可的确如此,梦里的也是如此。我就那么求了一辈子,到?了阴曹地府,你知晓我见到?了谁吗?”
“是谁?”
“是先帝与先后,他二人像是身?份不凡,允诺了我的所求。”
沈止就更不信这话了,不过他还是问道:“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