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缓一些的心慌感再次席卷而来，他又忍不住咳出声。

“陆唯西，你装死是不是？”

他捂住了话筒，咳嗽声没有传出去，慕南枝更生气了。

“妈......我出来见个朋友。”

这一句话断断续续嘶哑沉闷，间或夹着咳嗽声，听得慕南枝一阵烦躁，又有些心软，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我让你在家反省，你跑外面见朋友，这家里是放不下你了？”

“一会儿就回去。”

“一会儿是多会儿？”

陆唯西看了看头顶的点滴，把调节阀推至最大，估算了一下时间给慕南枝回复。

“大概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我见不到人的话你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嘟嘟的两声盲音落下后，陆唯西耳鸣了许久才找回听觉，他坐起身，下意识拽手臂上的软管拔针，但只扯出一阵鼓胀的疼痛，眼睛一瞥才想起埋的是留置针，经他这么一扯，埋管处有些渗液，片刻便红肿起来。

他按铃叫了护士，置管不能再留，只能拔掉。

“针孔多按一按，我重新给你换个针，把剩下的药打完。”

“不必了，我家中有急事，得赶回去。”

“什么事比你住院重要？”

“要命的事，通融一下......”

陆唯西顾不得按压针孔，弯腰穿鞋，未闭合的针孔很快便渗了血，将他捋下来的衣袖染出一片血红色。

“你不能私自离开，得和你的主治医生商量！”

护士阻止并不奏效，陆唯西穿好了鞋，一只手撑着床头柜，连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