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周自横没有揉,而是在掌根处施加了力道压下去。陆唯西禁不住痛呼出声,下意识扭着腰辗转,他勉力掀开眼皮,眼眶里浸着水雾,眼圈有些红,看起来似乎有些委屈无助,半晌后却牵着嘴角微微笑了笑。
“再用力些......没关系......”
他的眼泪顺着眼尾滑至鬓角钻进打湿的碎发中混着冷汗又转了个弯淌至耳屏,摇摇欲坠中掉了进去,像是无声的控诉。
“忍一忍,我送你回家。”
周自横有些烦躁的抽回自己的手,又听见陆唯西难受的闷哼,他蹙着眉发动车子,二十分钟后,车停在陆唯西家楼下。
车停了许久,陆唯西始终蜷缩在车座上没动,他又出了许多汗,流失的汗一并将他仅存的力气消磨殆尽,他此时疼得恍惚。
周自横接连叫了两声,陆唯西并未给他回应。他扶着方向盘,侧头看了看那人抽*动的脊背,薄薄的一层,仿佛像一张纸片,风一吹便能将他撕碎似的。
没由来的恻隐之心占据上风,周自横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至副驾驶,他将陆唯西打横抱起来进了电梯。
“几楼?”
“8......”
陆唯西家是指纹锁,周自横立在门口,低头看瑟缩在怀中的人。
“开锁。”
“你在庭上打我的日子。”
陆唯西懒得动,也确实没力气,低声喃喃了一句话又把脸埋在周自横的胸前,有点耍无赖似的,周自横难得好脾气,回想了一串数字按下去果然解了锁。
“你也挺记仇。”
周自横第一次进陆唯西的家,简单一室一厅一卫还有一间书房,装修走的简约风,软装不多,显得家里有些空,茶几上堆着许多资料和书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匆匆环顾了一圈,然后将陆唯西抱进卧室,可他却搂着周自横的脖子不愿意上床。
“我想去冲个澡。”
“不疼了?”
“疼......可我还是想冲个澡。”
陆唯西有轻微洁癖,不洗澡换衣服便不愿意沾枕头,做完一定要换床单和被套,周自横与他黏糊缠绵的这两年深有体会,也乐意顺从惯着他。
于是他先将陆唯西抱去卫生间,到底还是不太放心,他把人放在浴缸里,调好水温替他脱了衣服。陆唯西还有些发烧,衣服一扒,裸露出的皮肤立刻冒了一层鸡皮疙瘩出来,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抱紧胸腹瑟瑟发抖。
周自横打开喷头给他冲洗身体,身上的痕迹经过一夜的沉积变得更深,水一冲,陆唯西便微微颤栗,周自横强忍着升腾起的情欲,草草替他冲了一遍,然后用浴巾将人裹起来抱回床上,陆唯西裹着被子,只余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你的药在哪?”
“抽屉里......”
周自横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了翻,退烧的、助眠的、止疼的,并没有找到胃药,他看了看陆唯西,未完全擦干的头发将枕头染了一片潮湿的痕迹,半张脸埋在被子下。
“胃药呢?”
“给我一颗止疼就好。”
“没了。”
周自横不耐烦的关上抽屉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陆唯西,陆唯西也抬着脸,眼底情愫万千,先是错愕,后是迷茫,随之了然,又沾了些委屈。他明明记得止痛药是上周才买的,拆了一盒没吃完,还有一个整盒。
“哦......那算了......”
陆唯西太疼了,可周自横只愿意看他疼,他委屈的红了眼睛,怕被发现,于是用被子蒙上了头。胃里又是一番肆意的造作,又绞又拧还带着一股灼烧似的疼,他咬牙,咬嘴唇,咬胳膊,可都不管用,身上又出了许多汗,力气将将枯竭,偏偏此时,他在头晕耳鸣里又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
周自横走了。
意识到自己又被无情丢下后,陆唯西顿了顿,旋即疼得呜咽出声,声音闷在被子里,裹着灼热的气息,像是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