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西睡得人事不知,呼吸变得浅淡,身上的绯*红尚没有完全退去,尤其是脸上,周自横此刻却像是做贼似的摸了摸他的脸和眼睫,仔细亲吻他的鼻尖唇瓣,但没想到会得到他无意识的回应,陆唯西趁着他亲吻时伸出舌尖舔了舔,人却仍旧睡着。
他许多无意识的小动作或是自然带出的撒娇的小表情最是勾人,恃美行凶而不自知。
周自横用温凉的水洗了个澡,然后给陆唯西把剩下的药挂上,又去清洗替换下来的衣物和床单。
陆唯西鸠占鹊巢,他只能在沙发上将就着眯会儿,家里确实有两个卧室,但是另一间自周晚晴去世后便再没有住过人,那几年他母亲罹患抑郁症,症状最严重的时候一见到有关周晚晴的物品便哭个不停,于是他将姐姐的所有遗物打包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阳台上洗衣机清洗的声音可以忽略,周自横坐在客厅里,回想起刚刚与陆唯西的情难自禁,不由得脸颊发烫,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躯体的贪恋似乎已经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只要陆唯西稍微一个眼神,仿佛都能将他的魂魄勾走。
周自横扭开那间卧室的门,开灯先看见床上一堆毛绒玩具,周晚晴对毛绒玩具没有抵抗力,尤其钟爱皮卡丘,每次逛街都会带一个回家,床上柜子里都是,几乎可以开个小型展览会。
床上没有他的位置,于是坐在了地毯上,木然发呆半晌,转身找到周晚晴睡觉时候最喜欢抱的那一只抱在怀中,似是忏悔,似是求助。
这些年,他既想对周晚晴问心无愧,又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于是像个喜怒无常的禽*兽,陆唯西就是这些情绪发泄的承受者,先前他觉得那是他罪有应得,刻意回避他承受的各种痛苦或是病痛,从未有过任何愧疚的情绪。
可是......他动了情,生了爱。
竟然又开始替陆唯西委屈,回想这几年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周自横又开始唾弃自己这种人渣行为。
然而,对陆唯西多一分心疼,就仿佛是对周晚晴多了一分背叛,这种翻来覆去的煎熬日复一日愈发严重,几乎要将他撕成粉碎。
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平衡这两个人的分量。
皮卡丘也不会,只会睁着无辜的眼对他笑,傻极了。
凌晨五点左右,陆唯西胃里突然抽痛惊醒,他习惯性的缩成一团咬着牙轻轻抽气,可胳膊和腿上每一寸的地方皆是酸痛,比高烧之后的酸软无力更难受,小腹也在翻绞胀痛,这种感觉很熟悉,他瞬间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于是悚然睁眼,正对上周自横的脸。
“又难受了?”
周自横将所有的床单衣物晾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然而陆唯西的药还没有打完,他索性坐在一旁的沙发里打盹,心里记挂着事,自然睡不安稳,轻微的响动便会将他惊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