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意识全无。注射肾上腺素,除颤仪除颤,几个医生轮流做心外按压,仍旧无济于事,四十分钟后,停止抢救,周自横看了眼时间,宣布病人死亡。
试药员在临床试药过程中死亡属于严重不良事件,周自横按照流程先通知临床试验监督员,填写严重不良事件报告表,并致电副院长告知此事。
这一晚,急诊室和小二楼灯火通明,其余试药员听说了死人事件,皆变得人心惶惶,坐卧不安,哭着喊着叫停实验并要求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为防止有人闹事或者出于恐惧而逃跑,保卫科介入,增加安保人员将小二楼围得水泄不通。
监督员与副院长一前一后赶到医院,临时紧急召集伦理委员会成员,向药监、卫生行政部门和申办者进行报告,与此同时,对所有试药员尤其是死者的原始资料、试验数据、交接文件记录、药品数据以及试验药品进行封存待查。
周自横亲历死者发病到死亡全过程,被要求暂停工作,配合调查。
消息是在事发后的第二天下午传给他的,当时他刚刚下了手术台,在手术室使用表上签过字,又交代完助手和家属沟通的注意事项,随后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他的手机铃声受到柜子狭小空间的挤压,变得比平时高许多,他一进门就听见了,于是先打开柜子接电话。
副院长告诉他死者家属为讨要说法,纠集人群去卫生部门和药监局闹事,并拦堵院长的车,上面领导极为震怒,要求尽快调查并处理相关责任人。医院为息事宁人,暂时给领导和死者家属交代,经过会议讨论后决定先行对他进行停职处理。
“死者尚未解剖做医学鉴定,各项数据仍在排查,我是值班医生不假,但发现问题后及时进行抢救,并联络各科室进行会诊,死者病程发展超出想象,所有在场医生均措手不及,凭什么要停我的职?”
“你别着急,只是例行程序。”
“我的病人怎么办,安排好的手术谁负责?”
“这个会交给科里安排,你也正好放个假。”
“孙院长,这样的处理方式我不接受,出事不问青红皂白,院方先把自己的医生推出去做挡箭牌,讨好不了上级,也不会安抚死者家属,到头来只会伤害医者救死扶伤的心。”
“小周,指令已经下发,服从安排。”
电话里响起盲音,周自横坐在长凳上,更衣室里只有他一个人,静默无声,空间狭**仄,甚至像是开启了挤压功能似的,他恍惚间觉得两面柜子竟自动往中间靠拢,裹挟着越来越沉的压迫感,恨不得将他挤压成一个人干了事。
周自横犹如睁眼经历了一场呼吸暂停和心脏麻痹,他手脚都有些僵硬,如行尸走肉般换下手术袍,但没再套白大褂,只穿着里衣将白大褂搭在臂弯里往外挪。
陆唯西的身体状况稍有好转,不输液时便尝试下床活动四肢,邵君逸没再来,但是给他请了护工,在他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订好一日三餐送到医院楼下让护工取来给他吃,他胃口不佳,吃的少,为避免呕吐痉挛,对吃饭这种事总是敷衍和得过且过,营养液始终没有停。
周自横给他做完深静脉置管后便再没去过病房,甚至有一天他发现床尾的病历卡上被调换,主管医生那一栏的名字也由周自横换成了别人。
现在医院实行首诊负责制,那天他胃出血入院,值班医生是周自横,也是他的首诊医师,病史采集、体格检查、辅助检查和病例记录等,包括之后的手术和收住入院都由他安排完成,他的病历卡包括给药单上的医生名字都是周自横。
可调换病历卡后,给药单出现药剂增补显示的名字变成了新换的医生。
第二天查房时,陆唯西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