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滴的那袋药,仿佛在看到的瞬间,手臂上针刺酸麻的痛即刻变得清晰起来,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自横。
“怕疼就认真吃饭。”
周自横蹙起眉头,神色不悦,脑子里闪烁的皆是刚刚翻看病例时看到的数据,明明已经住院治疗了十多天,陆唯西的各项指标仍旧堪忧,甚至有些还不如刚进医院时候好,输进去的药和泥牛入海似的,效果似乎并不明显,就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他竟然还敢讨价还价。
“哦......”
陆唯西闷闷的嗯了一声,眼神有些失焦,空洞洞的看着地下某一处,直到察觉摇起的床被放平,一左一右分别站了两个年轻医生,左手边的那个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无意碰到了他手上的针管,他察觉到一阵刺痛,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
“查体,躺平,曲腿。”
周自横没有意图亲自上手,仍旧站在床尾没有挪脚步,他合上手中的病例,神色仿佛有些不耐烦,陆唯西立刻言听计从,躺好了没动。
新手医生经验欠缺,手感不佳,查体时不大能收的住手劲,或轻或重在陆唯西的腹部来回按,他疼得咬紧牙关,前胸后背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好几轮,可他又不敢在周自横的眼皮子底下缩回身体,只能把腿放下,将自己崩得更紧。
“陆先生,请放松。”
陆唯西听得到却做不到,平放的手也紧攥成拳,他眼睛里续了一汪水雾,盈盈流转,眼尾略红,目光执着的看向周自横,仿佛浸着千丝万缕的委屈和求助,张牙舞爪似的挠过他心口。
“我来吧。”
周自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病历夹递给旁边的人,终于舍得挪动自己的脚,他与查体的医生换了位置,俯身听见陆唯西颤巍巍的音调。
“......不查行吗?”
“我还没练就隔空诊病的本领。”
陆唯西看向周自横,他的眼廓很大,眼珠也格外黑,经过漫起的水雾浸泡颜色便更显得深,偏偏眼白处还挂着睡眠不佳惹出的血丝,周自横似乎在他的眸子里读出几分妥协的绝望来,一时间竟没有动。
“让周大夫费心了。”
陆唯西顺从地再次屈腿躺好,并且闭上了眼睛,眼眶里的水不够挤成滚落的泪珠,却将睫毛沾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