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发问，萧稷安立刻回答：“还未。”

萧靖把玩着匕首，面无表情地睨着她，看她打算如何收场。只见裴雨故作严厉：“你从不懈怠一日，今日事今日毕，待书温完了再过来。”

萧稷安看了眼萧靖，只是还未反驳，便被裴雨摸了摸脑袋：“母亲是皇后，哪有旁人敢欺负？不过是昨日睡得晚些，是稷儿误会皇叔了。”

“真的？”他问。

裴雨笑着点头，“织岚，你陪着稷儿回旭阳宫温书。”

“是。”织岚快步过来牵起萧稷安的手往外走，不敢有片刻犹豫，像是生怕院中有人反悔一般。

待看见两人出了寒宁宫，裴雨这才看向萧靖，准确的说，是看向他手上的匕首，“这东西危险，还是不要拿着了吧？”

说着她上前欲接过匕首，却没想萧靖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人拽进了殿内。匕首当啷一声摔在裴雨脚边，她吓得后退两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要同他拼命的架势？

“怎么，娘娘打算这事就这么算了？”

裴雨摇头：“自然不是，此事是稷儿的不对，你......没伤着吧？”

萧靖以为她要说孩子还小，不要同孩子计较。却没想裴雨会问出这话，原本窜到头顶的怒火一下矮了下去，他看着她那张关心的脸，没看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他一言不发，裴雨怔了怔，开始打量他，莫不是他没有防备，真被稷儿的匕首划着哪里了？

“你看哪呢？”他走近，“堂堂皇后窥视臣下，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裴雨忙抬头，“没有，我没有，我是看你有没有被划伤。稷儿很小就开蒙，读书习武他都很刻苦用功的。”

“切。”萧靖不屑，“他那也叫武？跟着宫里的师父能学出个什么屁来。基本功都没练扎实就使兵器，打量着上战场就叫人砍死是吧。”

裴雨不懂武，萧靖这话说得吓人，她轻轻扯住他的袖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萧靖低头看着那只扯住他衣袖的手，白皙嫩滑，回想起昨晚她握住他的场面......视线渐渐往上，扫过她的腰，又漫过丰满的双峰，滑向裸露在外的锁骨和脖颈，最后落在了那张殷红的唇上。

他的视线直白又炙热，饱含另类意味的目光连裴雨都感觉到了，她面色发红，松开了他的袖子。

萧靖立刻沉了脸。

那股无名的怒气立刻遍布整个寝殿，裴雨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便要去旭阳宫刁难孩子，她思索再三，虽松开了袖子，但转而握住了男人的手。

冰冰凉凉的触感覆上来，刚好适合熄火。

裴雨指了指楚离一大早送来的那些策论和军务书册，“我替你研墨吧，我很会研墨的。”

萧靖任由她拉着坐到了桌前。她贴心地将书册摊开放到他面前，他闻见了女子发丝的香味。

裴雨将笔沾了墨递给他，声音温柔：“楚都统说这都是城内火防、?t台的记载，有些多，若要布防，便需尽快看完和下令。”

萧靖看着塞到手上的笔，“你敢奴役我？”

裴雨哑然，“那......便不看了吧。”

男人俊眉蹙起，“去倒杯茶来。”

“好。”裴雨起身，去取了最珍贵的那套玉盏来，茶香掩了她身上的馨香，这才叫人能静下心来看书册。旁边的人也安静，一会儿研墨，一会儿倒茶，离开片刻的功夫，竟还做来了一碟甜软糕点。

南川王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可舒服了片刻又冷哼：“那个病秧子把你娶回来就是伺候人的吧，婢女们做的事你倒是如此顺手。”

裴雨不明白他看军务看得好好的，怎么又忽然提起陛下了，她沉默不语。萧靖亦不再说话，这般喜怒无常叫人猜不透，裴雨只好走到床榻边坐下，离他远些。

萧靖觉得有道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身上，他冷傲地抬眸，大大方方地与她对视。床榻边的女子，却是欲言又止。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