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琉坠落地面,她也没收起来,就这么搁在藏雪峰了。
左右藏雪峰没人进得来,即便这是仙门地盘,但也仍独属于她这个魔主。
青轩掌门和长老们都没意见,旁人更不敢多说什么,说了他们也不敢真去惹这位主儿。
“去游历么?”淮与问。
“好啊。”风升还没听去哪里,做什么呢,就眸光璨璨答应。
兴奋了一瞬,她又撇嘴,“可别跟上次似的,半路碰见一群找茬的。”
“不会。”淮与打保证,“我打过招呼了。”
她说着还竖起来三根手指,一副端庄严肃的模样。
风升被逗笑,将她的手拉下来,“这倒是算了,就算有也没事啦,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您。”
淮与不可能与是是非非告别,风升在她身边自然也是。
但她放弃了剑髓,而后又选择了恢复世界的灵魔,以一个凡人的姿态待在淮与身边。
即便再多人讲她如鬼丝籽一般是个寄生植物,可她当真是么?
自然不是。只是剑髓有太多变数,还都是她无法掌握的变数,她不是十八岁的风升,她害怕再一次入局。
如此就好,如此安稳、平和,只偶尔有些小起伏就够了。
是有些许的无聊,可世界就是这样的,无趣、残酷、不可控。她能和师尊寻到一方静谧已算幸运,怎好再抛弃?
“两三岁”决定恢复灵气和魔气的风升这么想。
“去蓬莱岛,传闻那里的鲛人今年复苏,颇为壮观。”淮与这闭门不出的老东西有一天竟然会这么提议。
“那可太好了。”风升对未曾见过的事物依旧充满好奇。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就这么和令人闻风丧胆的魔主一同出行了。
淮与无可否认是有能者,风升无可否认是无能者。无论天赋、资质,还是别的什么。
淮与无数次承认自己懦弱,而风升从来都觉得自己足够勇敢。无论心性、毅力,还是所谓的心境。
可谁又说得准呢?
令人闻风丧胆之事,淮与多少知道一些。断层的强是一方面,但主要还是在魔主的身份。
当了魔主之后,她其实自认没干多少恶事,毕竟阿升在一旁看着她呢。且魔域在她的淫威之下也算井井有条。但她总阻止不了世人这么想。
随他们的便罢。
入魔这事儿,她更不好说了。说实话,她当时觉得自己情绪起伏不算大,一眨眼却入了魔。
说出来别人兴许还不信,可事实如此,恢复记忆时的情绪起伏还不如刑台上的大。
她后来总觉得自己该在刑台入魔,不过这事儿没人说得准。
刑台啊……
师尊的魂魄翩然升入空中,渐渐凝实,声音也越发清晰,就如同回光返照。
“阿晓。”她的师尊总是很爱笑,“我们阿晓越来越好看了。”
她眸光与思绪一同迟缓笨拙,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师尊也没说别的,单就她的容貌就讲了许久,仿佛不知道这是诀别之时。
“果然你们几个还是你穿白色最好看。”
她首次与淮与打照面时就说:“这小姑娘穿白色定然好看。”
于是淮与穿了一辈子的白。
“晓啊,师尊走了,往后可莫要天天不高兴,师尊盼你喜乐。”她还在笑,“天晓得我那时看着你成日苦大仇深,心里多难受,好好的小姑娘,哪个挨千刀的惹我们阿晓。”
那笑容渐渐落下,她声音有些轻,“师尊走了啊。”
漫天的雪为她而下,她仰目看那飘白天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①
何其相似,当年为阿晓去闭关时还是春三月,如今虽不是冬日,却也漫天飞雪。
逝去多少载,来去多少人,离别多少心。
是非又是几度转?
倏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