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前的人却没动静了。
这倒也不算什么,她便没在意。
淮与写字的速度不快,又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那一遍门规至今还没抄完。断断续续持续这么些天,风升到底还是发现了。
下午修练完,风升擦了擦额头的汗,还算满意。
修了十几年了,对疼痛的忍受能力强了许多,至少如今只是修行的话不会溢血,也就无需单独寻地方,顶多在房内哼哼几声,倒也无伤大雅。
起身去醉风阁,淮与寝房窗户之下便是书桌。
风升拉开窗户一看,书桌前的人又在执笔写字,面色颇为凝重。
“师尊还没抄完么?”她大言不惭开口,笑嘻嘻问。
淮与写得两眼发昏,所谓面色凝重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闻声将笔一丢,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你倒是乐得自在。”
“这可是您自己要写的。”风升摊手装无辜,“我先前还问了您要不要我自己写呢。”
淮与自己不算多乐意写字,但是也不愿她写,闻声轻哼。
这哼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风升却扬起笑,双手交叠趴在窗户上看她。
“师尊的字……”她思索措辞,“当真是不敢多写啊。”
淮与字并不丑,还有些飘逸的美,但写得久了之后兴许是她烦了,和鬼画符也没差。
“戒律堂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抄着抄着跑去作画了。”风升形容得生动形象。
“总归都是……”淮与正说着,话音忽然一顿,抬手按上额头。
风升一愣,忙冲进寝房,焦急喊:“师尊?”
淮与摇头,手缓缓放下。她蹙着眉,眸光也有些虚,黑到幽深的瞳孔显得有些呆滞。
“我听到有人喊我‘阿晓’?”
“那声音您听过么?”
“听过,但我不确定,有些模糊。”她不断眨眼,试图回忆方才浮现在脑海的呼唤。
“是谁?”
“是……”淮与嗓音像是黏在了一起,“我师尊。”
风升愣了愣,先是看向淮与,果不其然。
――淮与神色有些怪,分明仍是面无表情,但微蹙的眉心和深到瞧不出变化的眼眸诉说着她内心的波动。
“我当年并未亲眼见到师尊离去,她兴许其实并未离开我,也说不定呢?”
“师尊莫慌。”她下意识挑起了主导者的担子,“之前有听到过么?”
淮与思绪有些乱,顺着她的话答:“曾师兄走后听到过一次。”
“和这次有区别吗?”
“之前更模糊,听不出是师尊的声音。”
“您做过什么特别的动作么?”
淮与摇头,问答几次后思绪稳定下来,“和传音有些相似,但不是传音。”
她陷入思索。
风升看她一眼后从纳戒中拿出几册书,翻了几页后放在淮与手边。
她站在淮与身侧,略俯身指着其上几行字。
“这里面有么?您的感觉应当更清楚,故而还是您自己来判断为好。”
这是传话的几种类型,与课上教的常见的不同,这本书更广泛,也更全面。
淮与立即翻看。
她坐着,风升站着,瞧见书下压着的纸,其上是淮与潦草的字迹。
以俯视的角度看师尊当真少见,风升鬼使神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师尊莫慌。”这话她之前就说了一次,“定能弄明白的。”
淮与眼睫颤了一瞬,“嗯。”
过了会儿,她指着其中三种:“三者之一。”
风升看过去。
第一种是传音阵法,施阵者的状况影响传音效果。
第二种是契约传音,受契约深浅影响。
第三种是神魂传音,受对方魂魄强度影响。
淮与指尖往上,点着第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