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升思绪正乱,众魂灵的低喃声骤然高涨。
“为何困我!”其声凄厉,虽为问句,却为质问。
“溟诡不明,我欲出,何罪之有?”
“困守一地者终将如困兽,嘶吼力竭之死。”
“我们需生机,需实力,需机缘,你这等生来便被上天照拂者,怎知我们的苦痛?我们要出去!丹丘花、灵??草、诗淼树之叶,外界常见,为何困我于溟诡城碌碌此生?”
……
声声凄厉,带着泣血饮露的执拗。
此为魇。风升知晓,她守好了神智,可却不得不承认:若是她生为鬼,怕是也将如此。
正如她先前劝那梦鬼――何不外出?踏出溟诡城,便是无尽机遇。
梦鬼。她一愣,立即开口:“师尊,可还记得梦鬼所言?”
它说不愿外出是因淮与,可这些鬼,又怎会都是因淮与?何况这与魇鬼又有何关系?那魇行此,于她们又无害。
这些鬼所言的悲恸与执拗,并非冲她们而来,也并非为了卷她们而入。
“嗯。”淮与显然也晓得了,“这千万魂灵,只是一人之志。”
说着,她抬手护住风升,“这是魇鬼之志,它应是对它那主人展现此志。”
“愚钝。”天际传来一声呵斥,低而沙哑,尽是不耐。
“在此待着便是。”声来处卷起风,风一吹,飘渺魂灵便黯然于此处,又剩一片荒原。
片刻后,最后落下的那只魂再次升起。
“你竟灭我。”
“你竟拦我!”那声音本算得上悦耳,这么一嚎便只剩下聒噪了。
风升本以为它会越发愤懑,没料那鬼魂――即是魇鬼却忽地弱声弱气起来。
“你出来,莫要躲着我了好么?”
她睁大眼睛,不解怎会如此发展。她不解归不解,自然有人解,它不仅解,还对魇鬼的行径目的一清二楚。
高天之上现出一阴影,那阴影缓缓下落,并无实体,只有一团黑雾。黑雾将远处魇鬼包裹,转瞬却被魇鬼打散。
黑雾也不计较似的,再次聚拢将它环绕。
“莫出此阵。”淮与忽道。风升闻声了然,她以为师尊要打一个出其不意,噤声乖乖点头。
淮与看她一眼,转身提起剑。
“哈哈哈――”魇鬼忽地大笑,“主人,好主人,此次是你落我一筹。”
黑雾静止一瞬,像是这时才发觉被魇鬼藏着的淮与和风升。
魇又大笑:“困于此处,你我成日缠斗,非也,我成日缠你,想来你也烦了,随我一同去罢!若去了地府,你那所谓的苦衷总该没了,到时你再拦我,可莫怪我不念往日情谊了。”
“小崽子。”黑雾只道。魇的笑被它这声似嗔似无奈的骂给截住。
不容它多想,它一心算计的主人便冲向淮与。
结局似无意外,只是当那黑雾泯灭之时,那只魇却笑不出来了。
“无妨、无妨,地府之中还能相见。”它喃喃。
淮与收回击落黑雾时所携带的势,抬眸看向它。没管它说了什么,她径直上前,甚至用不上拔剑,那魇便不堪一击。
此境崩塌,又回街头,只是遮眼的浓郁灰雾散去了,这才看清,雾气之中不过是一方小小神龛,其上立着两个碑。
淮与多看了两眼,微微蹙眉。
她怎察觉出了一丝……魔气?
“遂,那魇并非为了杀我们,反倒想借我们杀了它主人,它也不欲活了。”风升境界较低,未能觉察到魔气,自顾自道。
“嗯。”淮与收回心神,言:“它实力不足其主一成,若主人有心,它怕是言不成声行不成意。”
风升沉默片刻道:“它欲出溟诡城却不被允许,故而单方面与之反目,不甘从未消失,屡屡寻衅,如此么……此次闹剧有你我结尾,过往闹剧是街上鬼怪陪葬。”
她喃喃:“也难为它主人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