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寝房很简单,床铺、书架、桌椅,再无别物,丁点装饰也没有。峰顶花开得热烈,风升本以为师尊房间会有些装饰。
淮与在书架前抽出一本书,翻了两页递给身后的风升。
“你欲知之事在此页。”
说着,她将书塞进瞧着有些愣的风升手中,眸光直直看着她。
“别的,还是莫要看了。”
她松手,风升手指一紧,捏住了那册书。说完,淮与转身走出这间屋子。
风升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又抬眸看向将走出门的淮与。
“师尊!”她唤。
淮与回头,“何事?”
“……要出也是我出去。”她如此越界,私自探访禁地,看模样淮与还极为在意她的师尊。
而师尊却未怪她,反是给她解惑。风升心中颇为难受。
“亦可。”淮与顿了片刻,道:“你我莫在一处便可。”
“……”风升抿唇,“……嗯,我出去。”
她出门前,淮与又看她两眼,末了才慢吞吞收回视线。
风升心中正自责得很,没敢多看,只看那一页,半个字也没多看。
这是师尊自己的笔迹,将百年前的事做了陈述。
她一人与千百人为敌,其中不乏魔族,最终胜了。末了却被人构陷身染魔气,清虚门让她在净云台洗去魔气,淮与未沾,无人信。
净云台一待便是五十年,起初她与青轩的师兄师姐通了传音,青轩同门说信她,会尽快寻出证据。
――五十载日日煎熬,盼人来,无人至。我心有恙,打破牢笼外出。仙门追,魔兵缠,好在寻来了证据,得以出,归于青轩。
――归去后……
后续便是下一页,风升沉默着到底没翻,将书册合上。
“我心有恙”,如何算是有恙?
她紧紧抿着唇,“盼人来”、“无人至”。
认真来算,师尊小他们百岁,近乎差了辈分。诸位差了辈的师兄师姐在上,为何无人去寻证据?为何无人去救她?
故而,师尊与旁的长老不亲。
遭人污蔑五十载,她怎会不知流言之害?故而封了心,一入藏雪峰再不出,将自个与世间言论彻底剥离开,可到底惦念着小徒弟,记得替她挡去自己曾受过之苦。
淮与字字句句并无多的情绪,全是陈述事实,将真相铺展开来,半分不带私念。
风升捏着那册书,手背青色筋络浮现。
淮与听着外面没了翻页的声响,舒心。这便是没有多看。
――还好,不听话的徒弟这次听话了。
她过了会儿才出来,问:“瞧完了么?”
风升抬手将书还给她,眼眶是红的。
“……”
她就晓得,分明停了片刻给她缓和,还特地没和她待在一处,还是要哭。
“你此次若哭,我可不好哄你。”她头疼,“先前你闯禁地,我还……”
“师尊罚我罢。”风升闷声闷气,“我不听话,该罚。”
“……”淮与沉默,“可……”
“门规……一遍。”到口的十一缩再缩,出口的成了一。
一遍兴许就够她睡着了。她想。
风升离开之际,她说:“此事已落,我闭关一月。”
将离开的人一顿,缓缓回头,又红了眼。
“……”淮与头疼。
怎么就是个哭包?一开了闸还收不住。
风升抬手抹眼,“师尊放心。”
淮与想,你红着眼,我要怎么放心?
她蹙眉,从头到尾顺一遍,应当无甚差错,无人无事能威胁阿升。
“过来。”她道。
风升顶着兔子眼睛乖乖走过去。
淮与将她抱进怀里,轻拍她脊背,“往事已过。百年前也好,至今已无恙。前些日子也好,灵力亏损不值一提,修炼一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