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娓闻言挑了下眉，问：“不是请了外头的大夫吗？一只箭而已，怎还没拔下来？”

婆子面上还带着惊骇，哆嗦着说：“大夫说，那箭……那箭带着倒钩，离心口还近，大夫不敢拔呀！”

姜行娓闻言嘴角不禁弯起，王爷手下士兵这一箭，可太上道了！

不枉她昨夜厚着脸皮去天一阁求人！

曲博知怕是死也想不到，这一箭不是他自己安排的，而是她送的！

她原本想借着这一箭，直接要了曲博知的命，让他自食恶果，但翠芳楼的布局对她不利，且楼内外百姓众多，她怕伤及无辜只能交给天意。

没想到竟未伤及脏腑。

狗命真硬！

姜行娓可惜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对婆子道：“活该。”

便施施然回了六爻居。

独留婆子原地傻眼！

回到六爻居没多久，出去打听的小满就回来了，小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兴奋！

“小姐，现在整个明州城已经炸了锅了！

“伯爷和曲绣儿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曲府的大门和后门处，被人扔了好多烂菜叶和臭鸡蛋！路过的狗都要在墙根撒泡尿再走！

“那曲绣儿估摸着是怕了，带着孩子赶紧就躲到了寿安堂！听说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收拾一件，灰溜溜从后门偷溜进伯府的！

“伯爷和曲家这回可真是声名扫地了！但这样一来，曲绣儿会不会从此赖在伯府不走了？”

姜行娓摩挲着杯沿，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至于到底可不可能，就看仁远伯怎么做了。

“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娘那边应该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外头可有人议论？”

小满表情谨慎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姜行娓约莫能猜到：“都是关于野种这两个字的吧？”

小满点头。

姜行娓倒是不担心闻柏与，他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事，这点流言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何况就算他真不是仁远伯亲生的，谁又能拿得出证据？

但她有些担心婆婆庄氏。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她一手推动的，并不在婆婆庄氏的预想范围之内。

如今仁远伯和曲绣儿的奸情暴露，伯府粉饰了二十多年的太平一朝崩塌，庄氏在世人眼中就变成了一个被蒙蔽的妇人，一个明明有圣旨护佑却还是让丈夫养了外室的可怜虫。

加上闻老夫人口中闻柏与“野种”的身份，庄氏的清白也会遭受质疑。

若仁远伯再卑鄙一点，为了洗脱自己的卑劣而咬住这一点不放，甚至大做文章，那等待庄氏的就是无尽的麻烦！

姜行娓放心不下，立马去了锦瑟堂，结果进门就看到庄氏一如往常地坐着在看账本，旁边的管事还在回话。

“各府的节礼回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小年那日，各府官员家眷还会不会上门，就很难说了……要提前打声招呼么？”

庄氏只淡淡吩咐：“告诉所有人，一切照旧。”

管事的明白了，这就退下去。

庄氏又翻了翻账册，像刚看见姜行娓似的，问：“没去寿安堂看热闹？”

“没意思，不想去。”

就算不去，她也能想象到寿安堂如今是怎样一幅情景。

不过是闻老夫人醒来后，和曲绣儿抱在一起，一边哭一边骂她和婆婆罢了，当真没意思。

至于曲博知的惨样，她就更没兴趣看了。

大过年的，晦气。

“马上就要过年了，伯府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今年过年肯定不会安生，但今年是你嫁入伯府的头一个新年，你若不想看她们折腾，我便带着你和柏与他们去安宁别苑或者庄家老宅过年。”

姜行娓觉得没必要，因为自从阿娘去世后，她都是一个人在呦呦居过新年，从没觉得过年这件事有多么重要。

而且这里是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