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娓裹着被子坐着,丝毫不觉得意外,困得直打哈欠:“还有呢?”
“外院的管事已经开始筹备丧事了,因为曲博祺死的不光彩,而且尸身发臭太严重,定了明日办丧后日下葬,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说夫人被请去了寿安堂,里头吵得厉害呢!”
姜行娓眼睛睁大了一点:“婆婆被请去了寿安堂?”
曲家的丧事,庄氏绝不会沾手,仁远伯心虚,也不会拿曲家的事去恶心她。
寿安堂里为什么会吵起来?
姜行娓正百思不得其解,房门被叩响。
闻柏与在外问:“六弟妹,睡了么?”
姜行娓赶紧披了衣裳起身,开门,就看见闻柏与一脸郁气,拳头还紧紧握着,好像谁惹了他。
“可是寿安堂那边的事?”她敏锐地问。
闻柏与深呼吸好半响,才开口:“老夫人要让曲博祺入闻家族坟!”
姜行娓:“……”
这老太太是真能膈应人啊。
难怪庄氏大半夜去了寿安堂,还跟她们吵了起来。
姜行娓淡定地思考了一下,问:“你要是死了,愿意葬进闻家祖坟吗?”
闻柏与不说话了。
那表情眼神,显然是极度不愿意。
于是姜行娓摊手:“那就让曲博祺入族坟好了。”
反正闻六郎的遗骸不在那里,她不怕曲博祺脏了六郎的地。
闻柏与却不甘心:“凭什么!即便我不屑入闻家祖坟,也不能让她们得逞!”
姜行娓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忽然转了话头:“大哥,你觉不觉得今年冬天的雨雪来的太早,雷雨也比往年多?”
闻柏与一愣,博览群书的他很快被她一句话给点醒!
雨雪来得早,说明今年的湿度比往年大,且明州靠海,冬季相比于其他地方本就湿润得多,出现了好几次雷打雪。
若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闻柏与心头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然后立刻掉头去了闻筗邑的房间。
第二日,闻家的仆从就被调去曲府,帮忙料理曲博祺的丧事。
姜行娓去锦绣堂给庄氏请安,在外头就看到庄氏与仁远伯坐得老远,一个当对方不存在,一个疲惫地沉着脸。
很显然,昨夜寿安堂那一架,庄氏吵赢了。
姜行娓收住笑意走进去,乖巧地给庄氏行礼:“娘,我又来您这儿蹭早饭了,娘可用过了?”
庄氏就知道她消息灵通,今早肯定会过来,抬了抬手,吩咐丫鬟们摆早饭。
然后婆媳俩自顾自地吃起来。
仁远伯这两日心力交瘁,此刻被晾着,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且曲博祺入祖坟的事昨日还未商议好,他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说服庄氏。
半晌后,他不得不主动开口:“母亲年纪大了,不过是念着我舅舅和她的姐弟情分,让博祺入闻家族坟而已,又不是要上族谱,你何必如此强硬非得拦着!”
庄氏觉得自己的态度一点也不强硬,淡淡的还是那句话:“曲博祺若能入闻家祖坟,那我的六郎也可入庄家祖坟,你若是应我,我便也应你。”
姜行娓:!!!
妙啊!
婆婆这一招当真妙!
闻六郎的衣冠冢若能迁入庄家,六郎在地底下知道肯定要高兴坏了!
仁远伯一听她又提这话,气得拍桌:“六郎是我嫡子,是我闻家的种怎能迁入庄家祖坟!母亲不想博祺入邵家祖坟,是因为邵家几代都是奴才出身,博祺若与那些人葬在一处,母亲百年之后都没脸见我舅父舅母!”
庄氏淡淡地讽刺他:“你曾祖父是个肺痨赌鬼,祖父兄弟几人都是佃农,父亲叔伯穷得还不如要饭的,一个比一个短命……祖坟的风水比起邵家能好到哪儿去?”
仁远伯猛地被戳了心窝子,脸都绿了:“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闻家!可闻家再穷,也是正经良民!砸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