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吃点东西吧。”
商温没有回头,却回了神?, 开口就是:“长墨,找到她了吗?”
长墨端着掌盘的手一收紧, 指甲刮在掌盘内侧, 他默默垂了下头:“禀主子,未曾。”
“未曾……”商温呢喃,轻声地仿若失了魂。
“主子,季姑娘绝不是盛国之人, 但是主子,延国容不得她。”长墨劝道。
“呵,延国容不得她,却容得下肆意虐杀延国战士的萨格雅。”
商温反手将一本折子砸在地上?, 他的话语中全是冷意, 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不甘和愤怒。
长墨沉默下来。
盛国联姻的国书已经递到了延国的皇帝面前,他们承诺只要接受联姻,那么盛国百年内不会再踏入延国的土地一步。
这对?所有延国人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没有人喜欢打?仗, 还是和打?不赢的敌人打?仗。
但是……
长墨看向被扔在地上?,半开的折子,他能看见里?面的字。
联姻。
萨格雅和……
长墨抬头看向商温,抿了抿唇。
偏偏是他家主子,偏偏对?方只要他家主子。
“主子,这一次,您若拒绝了,那延国……会恨您。”长墨咬了咬牙,忍不住说道。
这就是人性。
商温深切地明白这一点,皇上?甚至命他回京,派人监视他,就是怕他一意孤行?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我从不怕旁人的议论,却不能成为延国的罪人。”
商温闭了闭眼。
可是一闭眼,他想起的是那日皿城的朝阳,那道白色的影子依然和他说:“郎君说得不错,皿城果然很美。”
若知?晓那日皿城便是一别,说什么他都?不会留下她,送她去青城,送她回京……
商温从未有过后悔之事,可仅有这件事,他后悔了。
“若是,若是她没有去皿城,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长墨听?见商温问,他手一颤,端着的粥差点洒出来,因为他听?出了商温话中的脆弱,他的声音在哽咽。
长墨埋首将粥摆在商温面前,说道:“主子,忘了吧,就当那位姑娘从未出现过,您还是您,延国还是延国,盛国……还是盛国。”
商温望着长墨的脑袋,余光看见他的书案,书案边沿是一滴一滴地水珠,商温惨淡一笑:“若是可以忘记,你又?在哭什么?”
被商温戳破,一直努力保持平常的长墨一发不可收拾,他脸开始抽动,随之便是小声的抽噎:“主子,长墨一直在劝您,其实长墨没资格劝您,长墨曾经在心里?发誓的,长墨的女主子只有季姑娘一个?,若季姑娘是盛国人,那都?是盛国人,为何就不能是季姑娘呢!”
季稻对?长墨很好,她会跟长墨打?趣,长墨受伤时她会给他换药,她也会经常吓他,也会安慰他。
长墨单膝变为双膝,轰然在商温面前跪下。
那一日,去皿城前,长墨朝她跪下,是为了商温。
近日,回京城后,长墨朝他跪下,是为了季稻。
“主子,长墨身为延国人不希望您去找季姑娘,可是身为季姑娘的朋友和您的属下,长墨希望您能找回季姑娘。”
商温又?望向那雨景。
青城断桥之上?,那姑娘从雨中走?来,巧笑嫣然,他那时只看见了迷漫的大水,暗骂那姑娘脑子不好。
可如今回望只觉啼笑皆非。
“在找啊,可是我找不到啊……”
商温知?道,自己?无论有多纷杂的烦恼,都?会在见到那人的时候什么忘掉,他想见她,无时无刻都?想见她。
所以在所有人都?劝他“忘记吧,就当一场梦的时候”,他仍固执地派了许多人去找,可是……
“我找不到啊。”
他一向坚定,却在那一日犹豫片刻,也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