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
四处逃窜的那些容颜似乎与那些曾经?冷眼相待的嘴脸渐渐重?合。
冷漠变成了呐喊,绝望,忏悔……
她曾经?一度想要这里?发生的事?发生了,她却并不高兴。
忽地。
季稻的衣袖被人扯了扯。
她一下子被扯回了现实。
她愣愣低头,却看见一个小男孩,男孩扯着她的衣袖:“姐姐,姐姐!快跟我们跑吧,这里?要被烧完了!”
季稻抬眸,却看那孩子不仅扯着她还扯着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婆。
“洵儿?,你在?叫谁?”
“是那日给了我们铜板的姐姐。”
季稻记起来了。
这两个人她见过的。
“姑娘,走吧,这里?很危险。”
小男孩担忧的眼神?望着季稻,瞎眼的老婆婆皱巴巴的手指摩挲着握住了季稻的手。
不由分说,两个人就拉着季稻离开这里?。
一只?小手,一只?大手,一个稚嫩,一个满是老茧粗糙不堪。
季稻回头,漫天的火拥她而来,如百年前一样,可是今日,没有人漠视她。
火烧着了小男孩的衣裳,烧着了老婆婆的头发,却没有烧着季稻一点,即便原本她就不会被烧着。
这一刻迟到了千年百年。
明明迟到了千年百年……
她抬手一挥,火焰尽数熄灭。
明明迟到了……
“火灭了,祖母,火灭了!”
“……咦,下雨了?”
“咸的?”
小男孩怔怔抬眸,一双冰凉的手却温柔地捂住了他抬起的眼睛。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闭住了嘴。
“谢谢你们。”
她好像又原谅了这个世界一点。
季稻松开手,望向了硝烟四起的城门方向:“谢谢你。”
小男孩望着季稻离去的背影,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祖母:“祖母,那个姐姐刚刚哭了。”
老婆婆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抬起了她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她一定?受过很多委屈。”
*
皿城城门之下。
一具具尸体被木架刺穿,死死钉在?木架之上,像是一只?只?被扒光了毛用铁架串起的乳羊,下一刻就会被放到火上。
那一具具尸体,不是旁人,是他们曾经?一同浴血奋战的战友,是他们延国的同胞,可现在?,他们像牲畜一样挂在?那里?,死得毫无尊严。
这是盛军惯用的伎俩,他们用延军的尸体铸成坚实的防线,每一只?射出的弓箭都在?鞭挞着延国将?士的精神?防线,直至他们崩溃。
他们含着泪射箭,含着泪掷石,把那曾经?死去的战友反覆鞭尸。
“那群畜生!”
辛隆气得一拳打在?墙上,拳头瞬间?破皮流血,却不及他心中痛恨。
“把城门打开,老子要出去把人都抢回来!”
刘喜按住辛隆:“等将?军回来再?说。”
“刘兄!那些尸体就在?下面,那是多少延国百姓的儿?子,多少人在?等他们回来,他们回不来了,起码让他们的尸体能够入土为安吧!让他们能够埋在?我们延国的地盘上啊!”辛隆说得眼泪汪汪。
刘喜何尝不想,何尝不愿意出去一博,但是他身后还有皿城的百姓。
他生生咬住牙关:“等将?军回来,回来再?说!”
萨格雅懒散打了个哈欠:“城门还没撞开吗?”
“回禀将?军,快了。”
萨格雅掀起眼皮看向城门之上的那些人:“仰着头看人就是累。”
她嚣张的声音毫不掩饰,像是故意给人听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