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

柳怡湘见没有奏效,只好截住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换另一种思路。

她努力想着自己的伤心事,现代的同学老师朋友都不能再见了,她再也回不去了,连她喜欢的专业,她才刚刚上大一,考上了自己理想的院校,学了会计专业,暗恋的学长请她吃饭,可是她还没有同意就穿了这里……

越想越伤心,眼泪马上蓄满了眼睛,柳怡湘哭了出来,喊道:

“奴家的命好惨啊!”柳怡湘声泪俱下,嘴巴张大,寒气灌进肺里,忍不住咳嗽,裴佑安担心她的口水喷到身上,往后退,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柳怡湘继续哭诉,

“奴家七岁丧父,十岁丧母,无父母亲人照顾,露宿街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天上街乞讨,后来南疆发生饥荒,我跟着逃难的人一路北上,路上有个人伢子看我长得不错,骗我把我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说着,柳怡湘的鼻子有点痒痒的,抑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冒出个鼻涕泡泡,直往下流,她顺手用衣袖一抹,继续哭。

裴佑安嫌弃地看着她,退到墙边,全身警戒着生怕她突然靠近,将鼻涕沾到到他身上。

他素来有些洁癖,院子每日三次洒扫,屋内不能有灰层,更是不能容忍柳怡湘的行为举止,眉头都要打结了。

若是之前还有三分的心思,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恨不得扭头就走。

但是实在不放心她一个姑娘流落街头,身上如此单薄,不知道是从哪户人家逃出来的丫鬟,放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怕她没被禁卫军抓到,也要冻死。

柳怡湘见他一脸嫌弃,知道他定是没有心情带她走,又担心他一狠心真的要带她去禁卫军那,继续卖可怜。

“那时我真的很庆幸能有地方住,有口热饭吃,就算每天干活我都愿意,但是,”柳怡湘的眼泪直往下掉,“有一天,老爷他,他……”柳怡湘脸上痛苦,像是不愿回忆痛苦的往事。

“他怎么了,你好好说。”裴佑安见她哭的如此厉害,心里有些动容。

裴大人只有一位夫人,无其他妾室通房,他自小没见过这些,但同他玩的好的世家子弟家中这些事情倒是不少,吃酒玩乐时时常拿出来当件趣事。他自小处于上位者的身份,自然是不会从她们这些底层人的位置去思考问题,听到他们谈论,觉得不过尔尔。

后面收入房中,丫鬟的身份地位,吃穿用度都大大提升,两者皆有利。

如今听她的哭诉,心中竟有些不平。

“他,老爷他强了我。”柳怡湘哭得太过,开始抽噎,“我不愿意,可是,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那时只想着好好伺候家里的夫人小姐,以后过嫁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可是,我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完成。”

裴佑安的眼睛有了几分怜悯。

“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可是老爷没到半年就厌了奴家,夫人,夫人她又处处为难奴家,我名义上算是个通房,过得却是连个府中的粗使丫鬟都不如,夫人克扣我用度,还经常罚我,打我,以前还可以忍忍,现在是冬天,没办法,大冬天的没有棉衣御寒,没有炭火,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想着若是这样过冻死还不如死了算了,就半夜逃走了,打算一路乞讨回南疆看看还有没有亲人可以投靠。”

“不知奴家是积了几辈子的福,竟然能遇见公子,若是公子不嫌弃,你让奴家做什么都成。”说着,故意往前,想扯住裴佑安。

不出柳怡湘所料,裴佑安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她,忙制止她的动作,“你说你家老爷是谁。”

这条街的方向的确是有官员的府邸。

“我家老爷姓柳,之前在通州,不久前刚升官调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