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安,你把两个馒头都给我吃了,你饿不饿啊?”
她问的好像是废话,她都快饿晕了,他肯定更饿。
“不饿。”
“要不要我出去找管事娘子要点吃的。”
她担心他半夜饿得睡不着,他们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害怕他没休息好,明天吃不消。确实是她没心眼,t?吃了他的晚饭。
“军奴营夜晚禁止无故出门。”
柳怡湘翻过身,双手枕在头下,无言地叹了一口气。军奴营中的环境与她设想的大差不差,每天就是无尽的劳动和清汤寡水的饭菜。
她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原本准备好的,用来疏通的银两也都没了,她现在是身无分文。
还是得想办法出去。
“裴佑安,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良久,柳怡湘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知道裴佑安并没有睡着。换做军奴营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确信没有一个不想离开这里。
但是裴佑安,出事之后,他完全换了一个人。
潇洒恣意,笑颜明媚的少年郎不见了,如今的裴佑安好像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往日的生气。
裴父狱中自尽,谋逆案已完结,霍将军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死前为他谋得一线生机。
凉州与京城相隔数千里,远离权力斗争的中心,裴佑安罪臣之子的身份似乎显得没那么重要。况且,他还有一位驻守南疆的亲舅舅,只要霍家尚在,裴佑安可保性命无虞。
裴佑安少年时跟随霍将军习武,后又在禁卫军中任职,文采比不上他亲爹,但是论起武艺,在京中早有盛名。
军奴脱籍唯一一条路子,便是上战场杀敌,获得军功,如若不然,便困在小小的军奴营中,世代为奴。
所以,眼下离开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裴佑安参军立战功。
每年的六月和十二月,军营中的人都会过来挑人,能力出众者可以进入军中,运气好打几场胜杖,拿下敌人的首级,便可以顺利摆脱奴隶的身份。
诱惑不可谓不大,每年报名的人都很多。
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战场上众多不起眼的,丢了性命的普通士兵,所以,也有人宁愿在军奴营中做一辈子的苦力,至少性命还在。
柳怡湘知道为了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他拿性命上去拼,或许有些自私,但是她真的不想一辈子都在这里蹉跎岁月。
所以,她今晚试探裴佑安的想法,但很明显,人家没有想法。
脑子乱乱的,不知什么时候,柳怡湘闭上了双眼,打起了小鼾。
窗外,黑影闪动,悄悄地打开房门,破烂的大门一推就往前倒,黑衣人手疾眼快地扶住大门,发出小小的动静,没有惊扰熟睡中的人。
脚步轻快,两三步就摸到了他们的房间中,手中紧握住匕首,直戳抱在一起熟睡的两人,贴近肌肤的一刻停了下来,没有异常,收起手中的匕首。
若是有一分清醒的迹象,锋利的匕首就会直接了当地刺穿喉咙。
屋内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一眼望去,除了一张床和被褥,就剩下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小瓷瓶装的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调转脚步,举着匕首朝床上的人走去。
找不到,应该是在他们身上。
即将走近时,另一张石板床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拿起一看,正是半张狼皮。
狼皮湿了水,上面留着黑色的印子和尘土的味道。
想来,应该是用来当抹布使了,那人脸上露出不屑。
这不能怪柳怡湘奢侈,整间屋子连块破布都找不到,裴佑安直接将那班块狼皮丢给她,她想着都他都已经用来擦水缸了,她也就直接拿来擦石板床上的灰。
毕竟,觉还是要睡的。
黑衣人用匕首割开里面的夹层,里面东西完好无损,没被碰过。
收起手中的匕首,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