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打算趁过年的假期带我去南方玩一次,却因为我年前的又一次重感冒而未能成行。
“我们就在北京过年好了,小多病了我不想带她出门。”我听见他打电话给他的父母。
真是难为他,听说他们家每年过年都有一次家庭大聚会,平常那些分布于全国各地或者说世界各地的亲戚都会回上海。而他要因为我而缺席。
“要不你回上海去吧,我自己……”留下好了。我躺在被窝里,因感冒而引起的发烧使得我的脸好烫,头好晕。
“你是成心气我,还是不愿意看见我?”他挂掉电话,冷着脸说。
“不是……”他在气些什么,是因为我突然的生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是他母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他坐到床头,俯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小多,过年不要说让我不开心的话,今年我们就在北京过年。等你好一点我们去给费伯伯他们一家拜年,你不是说你很想费欣了;然后我带你去滑雪,你应该多动动,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苍白。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回复到以前,许多年前我见到你时红扑扑的苹果脸。”
“许多年前?苹果脸?”我迟疑地重复着,感觉到他的额头清清凉凉的。我早就忘记了什么时候,我曾经有过一张苹果脸,上高中的时候吗?然而即使十年前我也没有纯然地快乐过。忽而想起第一次在家里的客厅见到他,那样的潇洒俊逸,温文尔雅,不像是凡世的人类。“你怎么会到我们家去的?为什么你要出现?”如果你当时没有在我们家吃晚饭,也许我和沈朵的冲突就不会存在,也许我的生命跟现在不同。我昏乱地想着。
“因为你在那儿,因为我知道你在那儿,所以我去了。”他轻吻着我的脸,我的鼻子,我的唇。
“真的,是为了我?”昏昏然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只是,为了你。”他肯定着。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扭过脸去,想躲开他的唇,想让自己纷乱的心情平复下来。妈妈说他爱我,可是他不是爱那个……在他办公室看到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与他相拥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小多?”他轻握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他漂亮的眼眸。
为了做我的哥哥吗?我抬手抚上他的面孔,跟我结婚以来,他一定很累,他憔悴了,俊雅的面孔失去了以往的光泽。
“哥,对不起。”这句话冲口而出,然而对不起什么,我又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让他受苦了。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好看得要命。
“你这个……”
这个什么?我没有听到,因为他的话淹没在我的口中。
他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吻过我,其实没有人这样吻过我,连阿康都没有……我一把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唇和舌都痛。
“我……感冒……我有病毒……”我慌乱地说着,看着同样大口喘气的他。
这次的病来得快,竟去得也快,除夕之前,除了仍有些咳嗽之外,竟全好了。除夕夜,他把我裹地严严实实的,一起去了费伯伯他们一家。一进他们家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欣欣见到我高兴地不得了,一口一个姐姐,把他的好吃的、他的玩具堆了一沙发都要给我;而费伯母拉着我的手,问我有什么想吃的她要给我做;费大嫂听说我大病初愈,把暖手炉翻了出来,生怕我冻着似的;费伯伯和费大哥直说我瘦了。
“姐姐你多过来跟欣欣玩。”吃完饭,欣欣让我抱他在怀里,然后对江恩说,“叔叔不要让姐姐再生病了。”
“欣欣,你若叫我哥哥,你要什么玩具我都送你。”江恩说道。
“我要飞机!”欣欣喊道,然而看着江恩,他问,“叔叔,为什么要叫你哥哥呢?”
欣欣叫我姐姐,却称江恩为叔叔,虽然江恩不满意,却拿小孩子的坚持没有办法。
“姐姐,康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临走的时候,欣欣趴在我耳边小声问,“姐姐,我想康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