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家山却把她的面孔又扳了过来,从她眉毛到下颌细细地亲过来,一面拉起被角,把她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住。

不是青涩时期公式化的机械交合,也不同于壮年时期干柴烈火,彼此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熟悉的,每一下碰触都更像回归。

不知道交叠在一起躺了多长时间,雨都停了,窗帘外透进来一束太阳光,家山还是不动,终于虹嫣推推他:“起床吧,出太阳了。买点菜去。”

久违的二人世界,吃过中饭,他们去逛了街。晚饭也在外面吃,吃完路过影剧院,又一起看了场电影。

电影散场再走出来,天色已经全黑。影院里的中央空调打得太热,他们都有些头晕脑胀,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反而觉得惬意。

家山就提议:“再走走吧。”

他们挽着胳膊,不知不觉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走过热闹的商店街,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走到虹嫣上班的学校,校园里寂静漆黑,有几幢楼里还隐约有灯光。虹嫣说:“值班老师还没回去。”

走到河岸边,月亮刚好升到中天,一层薄薄的月光洒在河面上。

虹嫣驻足,脑子里浮现起最早的时候,家山跟着老陈一起睡在她家堂屋里,她起来倒水,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就是在今晚这样的月光底下。

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在沙发上撕咬着扭成一团,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

她把家山的胳膊挽得更紧:“再往前就没有路了,我们往回吧。”

快到家的时候路过广场,已经这么晚了,还有那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手拉着手跳着舞,喇叭开得震耳欲聋,在放刀郎的《情人》,从歌词到曲调统统俗不可耐。

家山笑着拉了她的手,就到了人群里。虹嫣一向最怕这种广场舞,嫌吵,嫌烦,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逃,就笑了笑,顺着他。

他们都跳不大来,一会儿脚踩脚,一会儿又肩碰肩,但看看边上的人其实也跳不来,大家却又都快乐极了,他们索性也就彻底放开来乱跳一气。

红色绿色的彩光灯晃得人眼花,音乐换了一首,还是一样震耳欲聋,俗不可耐。

虹嫣却头一次觉得,是吵,是烦,但这么热热闹闹的,其实也蛮好。

真要老起来,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终于,换了一首相对舒缓点的慢歌,他们停下,坐到花坛边歇口气,家山突然笑着说:“再去趟杭州吧,两个人。”

第31章

早饭桌上,嘉宁突然说:“昨天夜里我看见阿爷阿奶了。”

虹嫣盛粥的手顿了顿,皱了眉说:“不要乱说。”

家山一大早上青浦去办事了,就只有母女俩吃早饭。

六月份,恰逢梅雨天,雨才停了一会儿就又下起来,虹嫣起身把西窗关小了一点,只留一丝缝透气,又把电灯打开,屋子里亮堂起来。

嘉宁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荷包蛋的蛋黄,有点委屈地嘟嘟嚷嚷:“是真的。我起来上厕所,阿爷阿奶就站在阳台边上。”

虹嫣笑了笑说:“昨夜里我看到你十二点多了还在看电视,睡得那么晚,难怪乱梦。”

嘉宁就撅撅嘴不响了。

虹嫣上楼走到阳台上,伸手摸摸昨天晾起来的衣服,说湿不湿,说干也没干透。连着几个礼拜不是下雨就是阴天,衣服只能挂在阳台内侧阴干,穿在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收完衣服,她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天色照旧灰沉沉,几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黑鸟慢悠悠地擦着屋檐飞了过去。

她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这条弄堂已经被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团团包围住了,抵在夹缝里的老弄堂,像是一不留心就要被挤成碎片。

但是实际上,老屋要比弄堂更早被挤碎。客堂间和灶间的墙壁都渗水,剥落得不成样子。雨下得大的时候,就连天花板也渗水,要拿个脸盆放在底下。家山修过好多次,但是老屋已经到年头了,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到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