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杜夫人趁机对滕玉意道:“忙了一晚上,你脸上还糊着胡子,快去沐浴换身衣裳,用过早膳好好睡一觉。”

等滕玉意沐浴出来时,杜裕知父子已经回了前院,杜夫人忙着安排午膳,只有杜庭兰在屋里等她。

杜庭兰柔声道:“你别看阿爷凶巴巴的爱骂人,昨晚他亲自出去找你好几回,回府后又劝阿娘歇下,自己在外头等消息,后来听说你没事才放了心。”

滕玉意叹气:“其实我心里何尝踏实?早上好不容易出了彩凤楼,马不停蹄往家赶。”

杜庭兰心疼推搡滕玉意:“你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快上床睡觉去,对了,我听说段老夫人寿辰,镇国公府给我们送了帖子来。”

滕玉意瞅着杜庭兰:“阿姐都知道了?”

“阿娘把那晚的事同我说了,万万想不到,这个姓段的如此卑劣。”

滕玉意慢吞吞爬上床,表姐心善也宽柔,往日从不与人红脸,头一回厉声骂人,骂的竟是段宁远。

“没人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杜庭兰替滕玉意掖衾被,“这种伪君子,及早看清真面目是好事,这婚势必要退,还好这两日姨父就要回长安了,这事越快解决越好。今晚段老妇人寿宴,我和阿娘陪你去。”

说着拢了拢滕玉意的头发,起身道:“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阿姐先出去,你好好歇一觉。”

滕玉意把一只胳膊枕在脸颊下头,看着表姐在房中走来走去。

杜庭兰放下床前的帘幔,悄步走到窗前,怕院子里的婢子和婆娘吵闹,阖上了窗屉才走。

屋里寂静昏蒙,滕玉意睡意涌了上来,刚闭上眼,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喂。”

滕玉意猛地弹起来,掀开帘幕四下里张望,房里哪有半个人影。

那声音又从背后传来:“别找了,我在这呢。”

滕玉意魂飞魄散,一小心摔下了床,惊愕中扭头看,却见一个二寸来高的小老头坐在床上。

这老头皓首苍颜,身穿灰麻布短褐,年纪虽大,脸颊却红润有光,下巴上挂着三缕银白的胡须,飘飘扬扬很有几分仙姿,只是双眼小得像绿豆,表情也略有些刻薄。

老头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枕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