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吃饭啦。”
门外杨萍没找见人,喊了几声。
程望在房间里应一声,伸手拉开房门,回过头对沈景言招呼:“快出来吃饭吧大哥,一会晚一点我兜你去附近玩玩呗?”
杨萍做的晚饭很丰盛的。
看得出是尽量在能承受起的范围内拿出最高待客礼仪。
一整条清蒸鱼,爆炒辣子鸡,一锅骨头汤,还有道翠绿上海青,旁边大砂锅里炖了猪脚黄豆。
杨萍用干净筷子先给沈景言的碗里夹菜:“多吃点,听小望说你最近工作很累,要多补补身体。”
沈景言微笑道谢:“谢谢。”
“不用不用。”
杨萍见自己的儿子糟糕吃相,嫌弃一眼,但还是给人夹上几筷子菜:“吃慢点,饿死鬼投胎吗?”
骂完,她关心问沈景言:“对了......上次听小望说你爸爸住院了,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
沈景言往轻回答,尽量不让其他人操心。
杨萍听后松口气:“那就好,没事,到时候啊,有时间来阿姨那,阿姨给你做乡下最正宗的农家菜。”
她笑容淳朴。
“年轻人就是太容易压力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望,再有什么就来找阿姨。”
只是那么再正常不过的几句关心。
沈景言送进口中的鱼肉仿佛长出小刺,让他吞咽不下去,哽在喉咙口。
太熟悉了。
他感觉自己在昨天才刚刚听过这样类似的话。
再仔细一想,也许是因为听过太多次,才会觉得这些话太熟悉。
沈景言觉得自己的人生过的不错。
靠摸爬滚打坐到现在的位置,对他来说,想要什么都那么易如反掌。
他也好像从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
直到那个人闯进他平淡如水的生活,用不近不远颇有分寸的关心,把一滩死水搅出波澜。
以前独自走过的路,后来身边都多出一个贺承洲。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早就被他占据掉心里极大的位置。
对于贺承洲,他一直说不出是什么感情,直到今天听了程望的那些话才懂。
他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忘掉的人。
这顿饭做的很好,沈景言却尝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嘴里十分苦涩,苦涩到他要喝下两碗汤去冲淡。
杨萍见他喜欢喝,问他要不要打包带走,晚点下点面条还能当宵夜。
沈景言微笑着摇头婉拒。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杨萍想留沈景言下来休息:“小望房间还有一个床,那么晚了,要不要就在这里睡一晚才走?”
“不用了。”
沈景言站在门口微微欠身,抬起头来时脸上挂着笑:“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下次吧。”
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坐上车,他不知道。
启动车子时沈景言只觉得浑身轻松,脑袋虽然还在发烫混乱,身体却早就为他做出选择,让他朝着那个方向不断前进。
此刻他只充斥着一个想法:想见他。
想现在就见到贺承洲。
即使对方现在也许并不想看见自己,他也想把那些话说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加持,一路都是绿灯,沈景言只花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停在他家门口。
往里面看去,能看见昏黄的光。
不知为何他手心渗出层薄薄细汗。
沈景言拿出手机,点开贺承洲的对话框,纠结许久后又放回口袋,打开车门下车。
门口修剪花枝的管家认出他:“沈先生?”
沈景言眼神从屏幕上抬起,又指指大门:“贺总在家吗?”
管家把门打开,让出身子方便人进去:“在的,您找贺总有什么事情吗?”
“贺总他可能......”
管家想到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