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边自愿边强迫被带着走了。
“沈总,我们先走,一会再回来。”
告知完行程,杨谨带着温云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
直到快到走廊拐弯处,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背影,在心里偷偷夸赞一下自己:杨谨,你真是一个优秀专业的助理,我都要佩服你的业务能力了,真是的……
医院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景言随便扫了一眼身旁的座椅:“坐一下吧贺总。”
贺承洲点点头。
两人从花坛换到了里面。
依旧是并排坐着。
沈景言这才注意到贺承洲眉眼间的疲倦,他的眉头一直都是舒展的,难得见到人蹙起。
他一向神色柔和,一旦凝聚郁色,看起来就格外明显。
沈景言张了张嘴,淡淡提议一句:“贺总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吗。”
已经很晚。
这个人奔着他从这里去到Y市,又跟着他从Y市回到这里。
劳累奔波那么久,总该是会累的。
贺承洲把眉头松开,微笑摇摇头:“不用,我在这里陪你。”
他看着对面墙面:“其实你可以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今天晚上应该是不会醒的,还有一段时间的麻药苏醒时间。”
沈景言深深呼吸一口,手指蜷缩又放松:“怕到时候又要打电话找人,没事。”
大半夜回家睡觉又被吵醒的感觉不好。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经历过情绪太大波动后会失眠。
就算现在回家去睡觉,恐怕也是睁眼到天明。
贺承洲没有强求。
两人沉默着又坐了很久。
沈景言盯着脚下不远处地面看,眼神逐渐发散,他弯曲的手指也逐渐放松下来,眼皮变得很重。
不知不觉间,他眨了一下眼,眼前一片恍惚。
他很少感到困倦。
少数几次好像都是在这个人身边。
这么想着,沈景言鼻尖闻到的香味似乎变得更重一些。
夹杂着洗衣液淡淡的花香,还有那一股桂花檀木香水味道。
如同柔软的被褥把他周身包裹住。
沈景言眼睛在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已经合上,头没有支撑点,身体朝前倾斜。
贺承洲注意到他身体失衡。
在他即将栽倒下去时伸手兜住他胸口,把人按回椅背上。
沈景言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醒,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半,恍惚中看一眼身旁男人。
眼皮很沉,只睁开不到几秒钟,又缓缓闭上。
背部靠在椅背上,身体便不再往前,只是头部依旧没有支撑,不停往左边倒。
又很快被条件反射摆正。
男人见到人这样,无奈叹了口气,嘴唇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他伸手从沈景言脖颈缝隙中探过去,手掌扶着人脑袋,促使他靠到自己肩膀上。
找到支撑点,沈景言抖动着不安稳的睫毛安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缓。
靠在肩膀上的重量着实不算太轻,靠得太久也会酸痛,贺承洲却没有丝毫挪动。
他侧过头看一眼睡熟的人,把脸颊蹭到这个人额头。
发丝交缠着发丝,皮肤传递彼此的温度。
就这么靠在人头上,贺承洲心下如同冰块融化一般成了一滩稀巴烂的冰水。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也逐渐缓缓闭上。
两人呼吸频率慢慢重叠到一起。
杨谨带着温云吃完夜宵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医院走廊冰冷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
头靠着头,闭着眼,似乎已经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