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第一次露脸上播的时候,紧张得手心满是湿汗,背脊也挺得笔直。

可是在贺砚庭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垂下头去。

这几乎成了惯性动作,在她难为情的时刻,下意识的逃避,又或者只是单纯不擅长与他对视。

贺砚庭一早察觉她惯爱低头,却向来由得她去。

唯独这一次,趁她低头之际,他略略抬了下手腕,将她的下颌轻托住。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腕骨却遒劲而有力。力道是有意放柔了的,可视觉上却好似是他伸手攫住了她柔腻的下巴。

略有几分雄性的侵略征伐之意。

少女心如鹿撞,小腿开始虚软脱力,脸颊烫得像是要烧着,却因被他托住了下颚,不得不抬眸与他对视。

樱桃色的唇困难的溢出细声:“贺砚庭,你、你好端端的,做什么……”

她没说得太直白。

但毕竟是成年男女。

又有一纸婚书的法律凭据。

他凑得这样近,好像要1銥誮吻她似的。

也不怪她多心。

月光熹微,男人淡色的薄唇距离她不过咫尺,只要再靠近一寸,恐怕就会贴上来。

他的唇形好看,但是略薄,有句俗话说薄唇的男人寡情,他看着就是情感需求淡泊的人。

施婳不禁有些好奇那冷淡绯色之下的温度。

究竟是如他本人清冷,亦或是像他的手掌心般温热。

此刻环境清幽,氛围暗昧,她想起某些文艺电影里的场景。

那些看似克制隐忍的主角,都会在情.欲迸发之际,唇.齿贪婪纠葛在一起。

她就像一个猎奇的观察者,很想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会不会也有如此时刻。

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极淡地嗤了声,略染烟腔的嗓音低沉迷离:“老师没教过小孩子不能抽烟?”

话音刚落,骨节分明的长指便松开了她的下巴。

施婳怔了怔,茫然数秒。

散漫的嗓音透着玩味的肆意。

“给你闻闻味儿也罢了,别什么都想尝试。”

她无意识地蹙紧了秀气的眉,本来还只是脸热,现在却彻底成了窘迫难堪。

他居然……只是想让她近距离闻闻这烟的味道?

好像她期待着在这昏暗靡靡的小院里发生什么绮事似的。

大脑有一霎的羞恼,但抬眸望向他,却见他恢复了清冷矜贵的模样,烟也掐灭了,只徒留指间淡淡的烟草味,于空气中无声地弥散。

他唇角的弧度很淡,散漫而不经心,忽而随口问她:“下午同老太太聊得可还开心?”

施婳无声地吞咽了下,总觉得他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窥透了她胡思乱想的心事,故而有意换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蝉鸣稀疏,耳后的肌肤缓缓降温,她清了清嗓子,用最寻常的语气,佯装若无其事:“聊得很愉快,澜姨总说起你小时候的事,她很疼你。”

贺砚庭淡淡觑着她,目光分明是无波无澜的,施婳却仍觉得窘迫。

她大概是想用家常闲话冲散暧昧的空气,温糯的嗓音絮叨起来:“澜姨的厨艺真好,方才看着她切肉丝,那刀工,跟表演杂技似的,我觉着她比大酒店的厨师还厉害。”

他眸光寡凉,语意却柔和,带着慢条斯理的慵懒,低沉清冽的声线仿佛染了两分笑意:“你偷师了?”

施婳抿了抿唇,心里知道这男人是在逗她。

她也不恼,眼珠转了转,静静地凝着他,也不脸红:“偷了呀,刀工这种是偷不了的,得积年累月地练才行,不过那汤我倒是学会了,黄豆苦瓜煲猪龙骨,清爽甘润,一看就好喝。”

瞧着她夸夸其谈的模样,贺砚庭哑然失笑。

施婳觑着他,皱了皱鼻子,清糯的嗓音略带不满:“你笑什么?”

他毫无征兆地捏住她的手腕,握在掌中,不轻不重的摩挲了两下。

少女手腕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