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丢了魂儿。
“婳婳,你是不是因为怨我,才会和九叔……你和九叔分明不该是这样的关系,是我害了你。”
订婚宴至今,他虽然始终心虚,惶惶不安,也不是没担心过施婳会同旁人交往。
但无论他如何殚精竭虑,事情都不似今日这般令他绝望。
他胸腔左侧阵阵钝痛,眼睑外沿都是红的,声音更是溢满了苦涩,仿佛自己奉若珍宝的东西被人生生夺走,憋闷得发疼,疼得他锥心:“婳婳,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冲动了,我固然有错,你怎么怨我都好,可你怎么能对自己的人生大事这样不负责任……”
施婳眉心皱了皱,听着他这副痛心惋惜的口气就觉得讽刺。
其实她或多或少能猜出贺珩未必真的就一心爱慕徐清菀,那日订婚宴上的大龙凤,多半还有别的原因。
但是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看着贺珩,只觉得好笑。
她扯了扯唇角,甚至有意无意地往贺砚庭身侧靠了靠,清灵的嗓音一字一顿:“堂侄,你这是脑补过度了,你我从前不过兄妹之情,我又收了你那样丰厚的嫁妆,怎么可能还有怨怼之心?与砚庭结婚是我近年来最明智的决定,堂侄就不必为我忧虑了。”
寂静的空间里,人人都听得见贺珩痛楚艰涩的喘息。
更听得见施婳那声轻描淡写的“堂侄”。
一时间气氛凝固。
贺璟洺夫妇只怕是都愣住了,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消化不了这翻天覆地的辈分变故。
空气寂然良久,那个坐在施婳身侧,自始至终尊贵凛然,八风不动的男人。
却忽而发出一道淡淡的笑声。
这笑声很微妙,也很短促。
似是揶揄,又好似愉悦。
旁人是否听清施婳拿不准,她只知道自己被他这一声寡淡的戏谑扰乱了心神,耳后的肌肤不知不觉升温发烫。
这人……好端端的,笑话她做什么。
半晌,还是端坐正中的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发话:“得了,都先散了吧,我有话要同老九夫妇聊。”
“爸爸,您!”白思娴固然畏惧贺砚庭的威势,但终究是心气不平,她面有愠色,显然还想再理论几句。
“够了,都住口,我今日只想听老九夫妇说话,你们三个先回去,把嘴封严实,但凡谁敢擅自将老九成婚的事透露给外界,我会直接将其从遗产继承名单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