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往的,贺砚庭是想让她把酒气散出来,也就罢了。

横竖她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像能入睡,若是酒精还未挥发,明天醒来也会头疼欲裂。

男人面色寂然,始终是八风不动的冷淡模样,可唇角愈来愈深的弧度已然无处可藏。

施婳要玩什么他都由着。

拍照。换背景。甚至设置人脸识别。

几番下来将他的私人手机玩得好似成了她的,整个人更是不知何故偎在了他怀里。

双.腿微分,绵软无骨的身子大喇喇跨坐在他大腿上,身体百分之九十九的重量都依附在他胸口,绯红微热的脸颊在他胸口贴来蹭去。

她仿佛意识不到身下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只将他当做自己的大公仔一般搂着。

贺砚庭喉结几番上下滚动,呼吸粗重,但始终克制,以最高的定力抑制着男性的本能。

陪她玩了这么久,原以为她折腾够了也差不多该累了。

冷白遒劲的腕骨轻托少女的身子,试图将她从怀中拎起,安置在枕上。

他清冷的眸光压抑着欲.念,喑哑的嗓音试图诱哄:“太太闹够了,该睡觉了。”

睡意渐浓的小姑娘眼皮已经在打架,开始迷迷瞪瞪了。

可耳畔倏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腔调,令她陡然惊醒。

他唤她太太。

那两个字眼坠入她耳中,仿佛弥漫着浓情蜜意。

她瞬间就精神过来,埋在他胸口的脑袋钻出来,仰着小脸,怔怔凝着他。

卧室大床边昏黄的床头灯拥有一顶非常精致的复古水晶灯罩,暖黄灯光透出灯罩落在他脸上,连阴影都是琥珀色的。

锋利饱满的喉结上方,赫然是那一抹淡色薄唇,透着冷调的性感。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处,很难想象那里的温度。

究竟是像他的掌心一样温热干燥,亦或是像他的人一样寂冷。

屋内的空气不知不觉变得稀薄。

她就在他怀中,咫尺的距离难以判断灼热的气息究竟源自于谁。

她纯澈的瞳仁像是被这气息熏染了媚态。

一霎流露出小狐狸般的楚楚妩媚,盈着薄雾水汽,分外勾人。

她不知哪来的肥胆,大脑所有的理智消弭殆尽。

只余下一个念头想尝尝他嘴唇的温度。

那樱粉的两片唇瓣染着湿漉覆上去时,分明还带着颤意,暴露了她无处可藏的胆怯,可箭在弦上已经没了回旋余地,唯有愈加大胆地与他的贴紧。

偌大的屋内鸦默雀静,只有一轻一重的喘息声起伏清晰。

一向不沾风月不染欲.色的男人发出一声晦涩低哑的闷哼。

少女的主动进攻来得猝不及防。

他被攻城略地却全无戒备。

他的隐忍和克制有一瞬的对峙,但很快就被掩埋在少女热情的浅.尝下被吞噬殆尽。

冷白有力的长指不由分说桎梏住她细嫩的下颌,将她殷红的唇稍稍抽离。

光线昏靡,暗昧浓稠。

男人淡色的薄唇溢出喑哑的训.诫:“你自找的。”

他手臂略伸,揿灭了唯一一盏亮着的床头灯。

自此,屋内彻底陷入密不透风的漆黑。

一向在他跟前内敛羞涩的少女。

不知此刻是将他错认成谁。

竟主动献吻。

男人喘息紊乱,诡秘的黑暗中,喜怒难辨。

下一瞬,施婳被头顶漆黑的阴影倾轧,呼吸被尽数掠夺。

克制和禁欲于此刻何其无谓,不过是理智尚存时的自我压抑罢了。

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

灼热的喘息毫无距离地纠缠下,她终于尝出他嘴唇的温度。

是滚烫的。

甚至比她的还要烫。

许是受了她的冒犯,这个欲.念丰沛的吻起初并不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