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往家交,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只有老实的爸爸,在曾祖父去世后,接过了他祖父手里养家的担子。

帮着祖父拉扯大了二叔,姑姑和小叔。直到哥哥都十二岁上初中了,二叔提前单飞了,姑姑嫁人了,小叔也要结婚了,像老黄牛似的爸爸才分了家。

分家两年后,陈红家才攒钱盖了房子搬出来。那时候爷爷早就给小叔盖了房子娶了亲。

陈红常记得小时候日子很难,自己一家五口挤在借来的一间六七个平方的泥房里住了两年。

屋里一个土坯炕占了一半,炕头边放着个大缸,家里所有的粮食都被分装在袋子里塞进大缸。做饭在院子里的墙角下,一到下雨天就没法做饭。

遇到连雨天,只能在屋子里做饭,满屋的浓烟,像是在熏兔子。好在用的炉子,是妈妈用掉了底的搪瓷盆,里外糊上掺了麦桔草的泥巴,上面糊成三角垛子,中间插六七根细钢筋,做成的泥巴炉子。

炉子能随时搬到屋里,还能糊弄着吃上饭,当时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现在看着家里两米的大床,陈红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一家五口是怎样在一个一米二宽的土炕上睡了两年的!

等长大成家后,懂得了父母的不容易。可直到自己快五十岁了,经历了手里没有钱的窘迫。陈红才理解,妈妈说过的,关于她们小时候,爸爸被爷爷奶奶,因为一毛五分钱逼的喝了农药的绝望。

人只有到了实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去走极端。

现在想想,爸爸当年,就因为实在忘了和徒弟们坐了一趟公交车,没有算上三张公交车票钱一毛五分钱。被爷奶率领全家人审了他一夜,因为对不上这一毛五分钱的帐,爷爷奶奶骂了他半宿。

爸爸一夜没回来睡,妈妈还以为他在老宅和小叔一起睡了。直到早上爷爷来喊他去干活推粪,才知道他一夜没回家。

爷爷也知道坏事了,发动全胡同的人去找,才发现他喝了农药钻在柴火垛里。

幸亏瓶子里剩的不多,经过抢救才把他给救回来了。

妈妈急了,回娘家搬了娘家人来打了一架,才分了家。可是还要每个月交五块钱养老钱,粮食另算,医药费三兄弟平分。

七十年代的五块钱,那购买力绝对大于于海给的500元。为了离开那个吸血的家,爸爸妈妈都同意了这些,在那个年代非常苛刻的条件。

第 51章 难以沟通的父母

前世的陈红常常自我开解:对比爸爸在爷奶手里受到的剥削,对比爸爸在爷奶手里受到的委屈,自己的情况还算好很多。

爸爸一个人挣钱拉扯包括爷奶、兄弟、妹妹、自己小家一共十口人生活,却当不了一毛五分钱的家。

这样一对比,给儿子买点榴莲花二三十块钱还要悄悄的背着丈夫,自己已经算是比较财政自由的了。

陈红最后就是靠着和爸爸的坚苦生活对比,才能坚持到大儿子大学毕业,小儿子也长大了。压抑的婚姻生活,谁经受过谁才能知道那个滋味!

自己今生重新开始了,已经走出了那个痛苦无奈的宿命。可是自己的爸爸怎样才能改变他呢?

陈红很头疼,她太知道爸爸的固执了。前世直到他病倒,再也说不出话前夕。

劝他少干点活,少操心哥哥家的事,无论劝说多少遍,他都不听一句。他一生的座右铭就是《小车不倒接着推!活着干,死了算!》

上辈子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不过通过看到他患病后期的眼神,陈红知道,他应该是后悔了。不过已经为时已晚,无力回天了。

他为之奋斗了半生的儿子让他失望了,整个病程中,没怎么管过他。儿媳妇连边都不偎,小女儿远在北京生活。只有自己这个大女儿在身边,却也有心无力,自身难保。

曾经经过激烈的夫妻争吵,陈红已经获得丈夫的允许,能接爸爸回家照顾。可是固执敏感的老人坚决不离开老宅,不去为难女儿。

这样的爸爸让陈红无比自责难过,自从爸爸去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