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的脸更白了。
不比在西林猎场那会儿,心里还有几分把握他只是吓唬自己,而此刻……,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弓弦勒在脖子上,----只怕说错一个字,他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徐离……,就好像一直在自己面前打盹儿的老虎。
醒过来时,稍微动一动都叫人胆颤心惊!
“莲娘。”徐离要一次把话说完,缓缓问道:“你在抱怨朕冷情和狠心的时候,就没有仔细想过,朕对其他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无情无义吗?若真要恨,也应该是她们来恨朕,而不是你。”
顾莲垂下两排纤长的睫毛,不言语。
徐离猛地抓了她的手,握紧了,“朕说过,这天下要与你一起共赏!”话锋一转,好似冰冷刀锋一般掠过,“只与你,而不需要任何人跟着分享,连看一眼都不行!还是从前的那句话,你活着,朕就保叶家上下平安富贵。”顿了顿,“再加一句,你若一心一意,再也不去想起他们,朕也就不想起他们。”
顾莲渐渐明白过来。
他在努力的为自己付出更多,但前提是……,自己要付出一样多。
“叶东海带着七七和宥哥儿,去了南边,你不必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只晓得平安无事就够了。”徐离缓缓放开了她,收敛心绪,“往后朕不再提起他们,就是他们一直平安的消息,若是提起……,那么一定是有人出了意外。”
----并非故意威胁,而是如实相告罢了。
顾莲闭上眼睛,仿佛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回来。
心口“扑通”乱跳,有一种自己要被徐离彻底架空起来,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共同俯视天下的感觉。
与之相对,他不允许自己再回头看叶家一眼。
那个翩翩如玉的俊美少年,那个不计生死相救自己的三军统帅,那个在自己身边缠绵赖皮的帝王,----都太片面,这一刻的徐离才更真实!
和他在一起,看似自己恣意无限,但实际上从来就是他说了算。
“好了。”徐离不想吓坏她,缓和了一句,“最近事情太多,朕有些心烦。”但在最要紧的事上,并不打算有丝毫让步,郑重道:“你不用多想,只消把话记在心里即可。”又道:“朕还有事要跟你说。”
顾莲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什么事?”
“顾家的事。”徐离身上的凌厉之气渐渐散去,只留隐隐余威,“双方各执一词,顾家说是另有其人下手,梁家坚持是顾家老五下的手,一时争执不下。”说着冷笑,“都是蠢货!一个没看清是谁添的乱,一个连真正的凶手都闹不清,那么多人,居然叫人跑得无影无踪。”
顾莲尽量平静方才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面心口乱跳,一面分析着,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案子,无凭无据的,真要有个什么处置结果,无非是看谁家的势力后台大罢了。
梁家死了独子占了舆论上风,家族势力也要强很多,这场官司……,若非因为牵扯到了自己,顾家必输无疑。
只是现在,自己也拿不准皇帝是何打算。
“朕决定了。”徐离勾起嘴角冷笑,----不就是想把水搅浑,然后为着准备下一步棋吗?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就先顺着来好了,“既然眼下暂时查不出真凶来,不能空口断案,先将顾长喜和何庭轩监押起来,待抓住真凶再做定夺。”
顾莲有点诧异,皇帝这算是在偏向顾家吗?可是为什么,总是隐隐觉得还有什么隐情似的,看他的脸色,却并不想多说告诉自己。
总之,最近徐离危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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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的宅院里,杏娘伏在床上大哭道:“这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凶手不知道跑去哪儿,难道猴年抓到猴年判,马年抓到马年判,一辈子抓不到就等一辈子?!”呜呜呜的哭了一阵,“丢下我一个人……,孤儿寡母的。”
四夫人在旁边斥道:“胡说什么?!又不是何家那个小畜生死了。”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