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又妥协了,自己跑到洗手间里换了。
换好了,摆出了一副严肃正经的神情,想和他好好谈谈。
可偏偏......他的平静淡然总让她感受到卑微,一开口,就显出了些底气不足。她说:“我自己去。”
傅明朗说:“怎么?”
她说:“我自己去,目标比较小,不太容易被人拆穿。你......”她斟酌了半天言辞,总觉得都不太准确,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吐出了几个字符:“你太帅了。”
傅明朗乐了。瞧瞧吧,美人们就是有这种优势的。随时随地都可以笑得花枝乱颤,随时随地都可以笑得光芒四射。仿佛从来不曾卑微,仿佛从来不曾被人薄待。
她羡慕且嫉妒着。
幸而,傅明朗很快笑完,打开了他的包,包里还有一个包,小包里是满满当当的化妆品。
他拿出化妆品,姿态专业甚至庄严的在自己脸上涂抹。
涂抹好半天,气质已经变了大半,眉眼里依旧还能看出英俊的影子,却多了丝憨厚土气。
关墨谷还是不肯放心:“虽然猛地一看,是看不出来,可万一再遇到你的粉丝,人家细细一瞅,还是得露馅。”
傅明朗又往眼里戴美瞳,美瞳戴上,目光竟然变得浑浊木讷。
接着是一坨乱蓬蓬的假发,随后是一张宽阔的口罩。
关墨谷暗暗赞叹他准备的齐全。可还是不肯轻易放弃:“我是一定要自己去的。我想先去公司和主任说一下,他会帮我的......”
傅明朗拽着她的手,把她往起拉:“行了吧,我都做过功课了,准备的妥妥的,比他强多了。”
她说:“你又不认识我们主任,怎么就知道比他强。”
傅明朗说:“肯定比他强啊,这还用举证?”
关墨谷不说话了,心说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各种感觉良好,各种盲目自信。再下一秒,又觉得果真如此,胡青山怎么比得上傅明朗?
瞧瞧人家,做了完全的准备,还要手把手的带她。
而就在上个月,胡青山大半夜的让她跟着一个明星做公益出外景,那种乡间小路有多难走就不提了,她还得变着各种角度拍摄也不说了,拍摄时一个不甚摔进了水坑了也算她自己倒霉。
可!大半夜回了家,还没喘过一口气,他就打电话过来,催魂夺命似的要求她必须在今晚上把稿子写出来、片子剪出来。
可去他大爷的吧!第二天她还得正常上班,她和谁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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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深沉的叹了口气,深刻的认同了傅明朗的想法。
可马上,她又想起一件事儿,猛地立住了不肯再走。
傅明朗说:“怎么了?”
这句话又让她心生出不少好感。她能想象到,如果是胡青山,问的必然是:“又怎么了?”
一字之差,给人的感受却是天上地下。
“怎么了?”可以是正常的询问,也可以是关切的询问。
可“又怎么了?”却充满着责问与不耐烦。
她回了一句:“你比胡青山好多了。”
傅明朗乐了:“那可不。”
她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跑题,说:“我化妆了,还很浓,我应该洗了吧?”
她想起自己荧光绿的眼影、肥厚的香肠一样的嘴唇,心说就算五颜六色的好看,可也架不住太热闹,一个普通的、刚进城的小土妞不该是素面朝天、清汤挂面?如她以前所有时候一个样。
傅明朗说:“不用,就这样,挺好。”
她自动把“挺好”脑补成了“挺好看。”心里得意着娇羞着。
马上,又听到了傅明朗后半截话:“现在的城乡结合部的姑娘们不都这么打扮?把自己打扮的跟小鬼儿似的,一副非主流相,还觉得挺好看。”
关墨谷一颗心立时又掀起了无尽风浪。
还没等反应出什么滋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