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由此过上了自她嫁入刘府以来最为滋润的日子,在忧虑今后颜面的同时,倒也心满意足。
自在轩里,贾氏却是心急如焚,她和甄氏一向婆媳不和,这若是让甄氏当了家,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刘士诚则是怪她没本事,这回耍了手段,虽说没便宜到苏静姗,但差事却被甄氏给抢了。说着又怪她平日里趾高气扬,没和婆母搞好关系,不然也不至于要忧心今后的生活。
贾氏哪甘被人骂,马上还嘴,称就是因为刘士诚无官无职没本事,至今还只是个秀才,这才连累得她也被人看轻,没能得到管家的差事。
刘士诚最恨别人说他没本事,拍着桌子回骂,夫妻俩吵得不可开交。
骜轩里,苏静姗正惶恐不安,因为刘士衡说过,比起甄氏当家,他更希望苏静姗能亲自上阵,因而这会儿的她,就好似考试考砸的小学生一般,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可谁知一贯爱骂她的刘士衡这回不但没说她,反倒还来安慰她,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娘又不是三头六臂,如果她管家,那铺子里的生意肯定会另寻他人,而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一多半这掌管生意的差事,就要落到你头上了。”他越说越高兴,又道:“做生意是你的强项,而且掌管生意的好处比当家更多,这是天大的好事”
苏静姗见他说得眉飞色舞,也不知他是为了安慰她,还是真是这么想的,不过就算是前者,他到底还肯出言安抚,没有劈头盖脸的骂,让她心里好过不少。
刘士衡说完,提醒她道:“明日早些去给娘和老太太请安,耳朵竖起,眼睛放亮,不过甚么也不要问,继续装你的傻大姐。”
“得令”苏静姗抖擞精神,响亮地回答。她得了明确指令,心里负担感觉小了些。其实她并不是怕刘士衡,只是觉得既然答应过他,就得办到才好,不然就是失信于人,而且也显得自己特没能耐,特没面子。
这回可得提起精神,怎么也得把掌管生意的差事拿到手。苏静姗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穿上新衣裳,戴上老太太赏的首饰,前往春在堂,准备给甄氏请过安后,再前往攸宁堂,好好逗老太太开心开心。
到得春在堂,令她意外的是,贾氏居然也在,并未和往常一样,独自先去了攸宁堂。而且贾氏站在甄氏面前,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乍一看都不像是她。
苏静姗暗暗诧异,上前给甄氏行礼。
因之前是老太太亲口免去了她的晨昏定省,甄氏便责怪她道:“怎么不在屋里服侍士衡,跑到我这里来作甚么。”
苏静姗笑道:“士衡这几日大好了,走得路,吃得饭,我再不来给娘请安,怎么说得过去”
甄氏嘴上虽然那样说,其实见她守礼,心里还是欢喜的,因此听得这话,也就没再说甚么,只指了个座位,叫她坐下。
苏静姗很想坐下,但见贾氏还站着,就只得道:“婆母面前,哪有我们做儿媳坐的地方,我还是站着罢。”
甄氏听她这样说,就更高兴了,当即道:“等会儿给老太太请过安后,你还到我这里来一趟。”
甄氏这是想起了刘士衡以前拜托过她的事,说要让苏静姗给她打打下手,因她一直掀起苏静姗的出身,因此迟迟拖着未办;这会儿她想起自己马上就不在其位了,这掌管生意的事,还不知落到谁头上呢,虽说苏静姗出身不好,可总比目无尊长的贾氏强上数倍罢,不如趁着自己还在位子上,手把手地教一教她,好让她在老太太面前比贾氏出挑些。
甄氏的一片心是好的,只是不该当着贾氏的面说出来,当时贾氏便撒娇卖痴地攀上了甄氏的胳膊,笑道:“太太好偏心,只叫七弟妹,不叫我。”
甄氏深悔自己一时嘴快,只得让她待会儿一起来。说着站起身来,极其不高兴地把胳膊从贾氏的手里抽了出来,当先朝外走去。
贾氏和苏静姗赶忙跟上,一起到攸宁堂去给席夫人请安。
苏静姗今日的用心装扮,果然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