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3)

两人正打斗得热闹,忽然刘士衡停了下来,侧耳倾听,连筷子被苏静姗抢走都浑然不觉。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后,迅速爬上了床,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张满面病容的脸。

苏静姗侧首看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床上都是板栗壳跟板栗,他就这样躺上去,也不嫌硌得慌?

这时刘士衡小声提醒她:“院门口有声音,大概是我娘来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再把门开了。”

他们的房间,离院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这样他都能听见,而且还能分辨出是谁的脚步声,当真是厉害。苏静姗毫不掩饰地朝刘士衡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然后快手快脚地收拾好桌上的狼藉,再走去把门打开。

苏静姗刚忙活完,还没等重新拿起筷子,就见甄氏在一群丫鬟媳妇子的簇拥下,施施然走进了房门,她连忙丢下筷子,起身行礼,然后走去扶住甄氏的胳膊,一面引她走向床边,一面**上的刘士衡:“七少爷,娘看你来了。”

正闭目装死的刘士衡微微睁开双眼,奋力抬起身子,声如蚊呐地叫了声:“娘。”然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甄氏慌了手脚,连忙上前扶住他,帮他轻轻拍背,又吩咐苏静姗:“赶紧去煎药。”

苏静姗只得恋恋不舍地朝桌上未吃完的饭菜看了一眼,然后在丫鬟的引领下去了小厨房。好在这时正是饭点,小厨房里各色饭菜应有尽有,她把刘士衡的汤药煎上后,就老实不客气地让厨娘端来饭菜,美美吃了个够。

她在厨房饱餐时,房中的刘士衡已遣退了左右,正拖着“病体”同甄氏密谈。他先是气若游丝地问甄氏:“娘,听说您今天让姗姐立规矩了?”

这媳妇才进门,就开始护着了?甄氏一听,很不高兴,板着脸没作声。

可哪晓得刘士衡接着却道:“立得好,就该好好教教她规矩,以后好帮着娘打理我们家的铺子,给娘做个左臂右膀。”

甄氏听他并不是埋怨自己让儿媳妇立规矩,心里就舒服了些,叹一口气,道:“士衡,我晓得你是为了娘着想,想娶个媳妇进来帮娘的忙,可却为甚么放着那么些官家小姐不娶,非要娶个商户女进来?难道那些官家小姐里头,就没有一个会做生意的?不见得罢?”

刘士衡面露戚色,道:“娘,我都是快要不行的人了,何苦去害人家小姐。这个姗姐,是连报国寺的圆寂大师都说她八字好,有旺夫相的,儿子想着,说不定娶她回来,对我的病真能有点帮助也不定……”

“我儿子吉人自有天相,哪消甚么人来相助……”甄氏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到底面对刘士衡的一脸病相,底气不足,声音小了下去。

刘士衡趁机又劝了甄氏几句,叫她莫要嫌弃苏静姗出身,好好培养个帮手,总是有益处的。

甄氏听罢,又是长叹一口气,道:“娘哪里不晓得你的用心良苦,但是没用的,你祖母为何嫌弃我,你又不是不晓得,都是因为你爹不思上进,你祖母把这笔帐算到了我头上的缘故。既是这样,你媳妇再能干又有何用,只要你祖母见着你爹没出息,就要拿我出气。”

刘士衡的父亲刘振业,是席夫人唯一的亲子,向来自封富贵闲人,最是懒散不思进取的,成日里要么赏花逗鸟,要么四处游玩逛逛诗会,总之肚子里的学问不少,就是只懂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八股文章那是一窍不通,对于科考进学更是毫无兴趣。

其实对于刘家来说,有个这样的儿子也并没有甚么,但却耐不住他的兄长,刘尚书原配之子刘振兴十分地有出息,四十来岁就已官至正四品知府,而今外头的人说起来,都只知刘府有子刘振兴,不知还有个儿子刘振业,这叫席夫人如何不恼火

就因为这个,席夫人总觉得自己不论在家还是在外,甚至于在刘尚书面前都比人低了一截,总抬不起头来。她舍不得去怪自己唯一的儿子,就把刘振业不思进取的过错,怪罪在甄氏身上,认为都是因为甄氏太过纵容刘振业,不知督促劝导,这才造成了他懒散的性格。

对此,甄氏有苦说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