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一声,却并不戳破,从善如流地与姜阑上了同一辆马车:“那就委屈阿阑同我挤挤了。”
“在程家的时候,我力劝程璟参加闱试,你非但没有拦我,反倒为我撑腰。”姜阑注视着他黑沉沉的眸子,“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科举之事,你不打算放弃了?”
“嗯。”顾景曈垂眼回望她,眸中满满倒映着她的身影,“来时我已吩咐人传信给柏祭酒,从明日起,照常准备科举一应事宜。”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做你正在做的事。”顾景曈道,“我会从国子监中派人,去劝导那些学子参加科举;顾府中人仍旧交与你安排。另外,国子监中掌握的学子信息更多,我叫他们抄录一份给你,不用你再挨家挨户去问。”
姜阑轻叹道:“虽然是个吃力不讨好、见效极慢的笨方法,眼下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顾景曈道:“那就尽人事,听天命。”
愈来愈多的学子搬进了顾府的京郊别院,贵胄豪强的压迫也愈重。
但凡家中有人要参加科考的,都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断了生计
有的是在官员府上做活计,如今因各种由头被解了雇佣契;有的是靠着卖豆腐、纳鞋缝衣过活,屡遭流氓闹事,被砸了摊铺;有的是耕种的平民,菜价、米价竟被一压再压。
至于那些在京中没有容身之地,本就是租赁房屋的,更是被东家毁约赶了出来。
这些事,根本无从阻拦。
主人家罚下人的例钱,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错来的;至于那些个闹事的地痞流氓,倒是报官抓走了,不痛不痒地关几日,而后再给放出来;贵胄们又打着接济百姓的名头,将囤积的粮食低价销售,倒是害苦了农耕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