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曾同本宫夸赞顾相,说顾相虽是文臣,却精通兵法,用计如神。本宫方才就觉得奇怪,以顾相之才,如何不能察觉布防图上那一处破绽?”
“现下本宫明白了。”端惠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顾相今日来见本宫,请教宫防是假,替人游说才是真吧?”
“臣自作聪明,瞒不过殿下如炬慧眼。”见她发觉,顾景曈并不辩解,反倒坦然承认,“那微臣的游说,可说动了殿下?”
“这样的条件,如何能不动心?”端惠笑道,“可是无论再动心,却也不能答应。本宫对谢将军并无男女之意,若是只为实现理想抱负嫁与他,岂非利用他赤诚心意,耽误他终身姻缘?”
听她拒绝,顾景曈唇角的笑意却半分未减,眸色幽深如寒潭,定定地望向她:“也许谢将军求娶殿下,也是为着和殿下相同的目的。”
“哦?”端惠英眉一挑,“此话怎样?”
“谢将军少年英才,京中不少贵女皆属意于他,说亲的媒人快将谢府的门槛踏平了,家中长辈亦催他成婚,他早已不堪其扰。
“若是殿下应允谢将军之请,与他结为连理。于殿下而言,可实现心中抱负;于谢将军而言,亦可一劳永逸。”
“况且,如若在成婚以后,谢将军有了心悦之人,殿下大可以与他和离,让出正妻之位。”顾景曈略顿了顿,又继续道,“此法有百利而仅有一害,倘若当真和离,只怕于殿下声名有损……”
端惠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面上毫无半点小女儿的扭捏作态,满满皆是坦荡之色:“顾相若果真了解本宫,当知本宫并不在意所谓清白声名。”
她看似端方守礼,却偏偏行事最为出格。身为后宫女眷,承教于禁军总教头习武也好,统领京城巡防营也罢,没有一样是循规蹈矩可以得来的。
“顾相今日所言之事,本宫会仔细考虑。”
第35章
金銮殿内群臣俯首,山呼万岁。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御冕的旒珠垂于眼前,
金銮殿内群臣俯首, 山呼万岁。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御冕的旒珠垂于眼前,遮掩了神色, 愈发威严,喜怒难辨。
“顾卿昨日递上一份折子,提议以科考选拔官员,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一言既出, 群臣面面相觑, 议论纷纷。
“臣以为万万不可!”谢元清手执笏板, 率先上前,“选官之制乃是国本, 怎可轻易动摇?”
“谢将军年纪轻轻,倒是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古板!”吏部尚书嗤笑一声, 出言讥讽。“昔五国争雄,娄君变法助大景一统天下。制因改而愈优, 国因制而愈强。若一味守旧, 便只能原地踏步, 停滞不前,又如何使我大盛更加荣昌?”
“如今中正品第, 以行状家世评议,擢选之人才德兼备, 堪当大任。”谢元清转身望向顾景曈,振声而言,“敢问顾相, 区区几场科考, 如何评定人才优劣?”
顾景曈往前一步,对着御座的方向长揖一礼:“臣已于奏折中禀明陛下, 设明经、进士二科举人,分别考察经学章句与经世致用。”
卫尉寺卿冷哼道:“难不成顾相以为,会做纸上文章,便是具备治世之才了吗?”
“如今九品评议之制,官员把持考察之权,以致朝堂之中,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豪绅贵胄德不配位者有,寒门学士进身之阶却无。”顾景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若开创科举之制,使天下有识之士无论门第,皆可投牒自进;亦可使我大盛广纳人才,愈发强盛繁荣。”
“无论门第?”户部尚书出言反驳,“古往今来鸿儒,无不出身士族,寒门之中能出几个学者?与其耗费国库广设科举,倒不如将这些人力物力用于更加重要的地方。”
“好了,诸位爱卿的意思,朕已知悉。”皇帝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终止了这场愈发激烈的争论,“中正之制,确已陈旧腐败,难以替我大盛擢选栋梁之材。今岁八月便开科设考,由顾卿全权负责此事。至于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