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垫到她颈下,让她枕住。
她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终于陷入了沉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手臂上一起一伏。他托住的好似不是她,而是他的心脏,正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将滚烫的血脉泵送到全身。
他鲜少有机会能和她凑得这般近,以至于她身上甜腻的脂粉气和冷冽的昙花香都交缠着送入他鼻间。其中一种让他头脑发昏、迷醉沉沦,另一种又让他时刻清醒、铭记着自己的身份。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拉扯着他,将他拽进更深、更不可逃脱的漩涡。
他搭在膝头的手不由得攥紧,竭力遏制着自己低头吻上去的冲动。她素来觉浅,一定会醒的,而后她会生他的气,他就再也不能这般与她亲近了。
他的手指收拢得愈发用力,手底下的衣衫已被他揉皱,衣料上现出缕缕褶痕,像是石子投入一池春水后泛起的涟漪。
脚步声愈来愈近,有人迈入了殿中。他蓦地回过头,恶狠狠地递过去一记眼刀,抬手抵在唇边示意对方噤声。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她已被这动静惊醒了。她睁开眼,眸中迅速恢复了清明,坐起问道:“如何了?”
他的外袍自她身上滑下,跌落在她脚边。他垂眸默然地捡起来,从脚踏上站起身。
“禀阁主,一切进展顺利。”
“很好,传令下去,明夜突围,让大家做好准备。”
“是。”
那人领命退下。沈空青从炉上拎起茶壶,为她斟上一杯热茶。
“我睡了多久?”
“仅一刻钟时间。”尽管她极力掩饰,他仍看出了她眉眼间的疲态,出言劝道,“师父不若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吧。”
夜昙摇了摇头:“既要突围,还得仔细部署。待我先定好战略,再去歇息也不迟。”
“师父不必太过忧虑。”沈空青道,“那些武林高手纷纷请辞离去,镇南军即便人多,倒也不足为惧。”
“小心驶得万年船,切不可大意轻敌。此事也得亏阁中消息灵通,提前知晓了有哪些门派世家参与围剿,早已埋下了先手。”
沈空青问道:“我看师父对付詹经亘和陶元德的手段并不同,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对他们的宗门下手,不就能逼他们回去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