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千手阁内部传信都是用密文的,为何这一回偏偏要写明文?是写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朱迁道:“末将这就召集三军,向他们点破千手阁的阴谋,提振士气!”
“没用的,因为这不是阴谋,是阳谋。”顾景曈叹了口气,“即便我们这般说了,底下的人也不会信。没有亲眼见到粮草,他们永远会存有疑虑。”
正谈论间,又有一人入帐来报:“大人,军营中搜到了一些山海经残页,以及一封信。”
“山海经残页?”朱迁疑惑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大概也是那位阁主的手笔。”顾景曈面色凝重,“是《海内西经》那一卷,有关卮虺的记述吧?”
“如大人所料,残页所载正是这部分。”
朱迁问道:“这又是何用意?”
顾景曈冷笑出声:“她想让镇南军知晓,郜攴斩杀卮虺的故事,是我凭空杜撰的。如此一来,军粮一事更没法澄清了,否则将士们只会以为,这是我为稳定军心编造的另一个谎言。”
朱迁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当时关于卮虺的流言四起,中军此举,已是最好的应对方法。没想到竟然连这一步,都能成为被她利用的棋子。此人心思之深,简直令人胆寒。”
除开山海经残页外,在营中找到的还有那封信。因千手阁阁主曾在信上下毒,军中的人都长了记性,无人敢用手直接触碰,故而是放在木盘里呈上来的。
顾景曈用筷箸将书信夹出,在盘中展开,信上仍是狂放凌厉的草书:
郜攴大人:
匿于伪造之虚名后,所立者亦惟空中楼阁耳。吾将逐一摧之。
卮虺
“事到如今,竟还如此猖狂!”朱迁攥紧了拳,重重捶到书案上。“信鸽、残页、示威信,一日之内耍了这样多的花招,千手阁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他们想突围。”顾景曈突然道。
“什么?”
中军大人出言解释:“如今搅乱军心有什么用?等粮草送到,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除非他们想抢在军粮抵达之前,打这一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