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事情料理完毕,沈空青从厅堂中出来时,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这雪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落的,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
他纵跃而起,于雪上踏过,竟没留下丝毫痕迹。
丞相府中,姜阑披了狐裘坐于窗边,听着窗外的风呼雪落声。
忽地,她的轩窗被轻轻打开了些许,一个团好的小小雪人被搁在了窗沿上。从窗间的缝隙向外看去,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但她自然知晓这是谁的手笔。
她忍不住莞尔,微微勾起了唇角,捧起那个雪人在手中把玩,雪水冰冰凉凉地在她掌心洇开。
这雪人虽然可爱,但明早让白露看见了,恐怕难以解释清楚。她索性将雪人搁在几案上,放任它慢慢融化。
她似乎终于安下心来,不再在窗边等候着什么,起身关了窗,回里间睡觉去了。
烟花铺一案始终查不到凶手,京中戒严了大半个月后,巡防营又回归了以往的巡查频率。
凌霄已为机要堂找好了新的据点明面上是东市荷玉巷的绮罗布庄。
顾府的马车在这一布庄前停下,白露率先钻出车外,挑起了垂帘;蒹葭扶着姜阑下了车。
“听说这一家绮罗布庄虽是新开张,名贵的布料却是不少呢!”白露跟着跳下车,快步追上她们,满脸写着兴奋。
“要我说啊,姑娘嫁衣的布料还是得选厚重些的,才能显出端方大气来。”她像只活泼的小雀,叽叽喳喳地道。“我都记下了!我们去过的第一家布庄,妆花缎是极漂亮的;第二家的天香绢和软烟罗也不错,不过质地略轻薄了些……”
“好啦好啦,知道你上心。”蒹葭笑吟吟地打断了她,“等逛完今日所有的布庄,你再总结这些倒也不迟。”
说话间,三人已步入布庄内。只见各式绫罗绸缎,琳琅满目,一时竟不知从何挑起。
店中的伙计迎了上来,向姜阑道:“姑娘是贵客,不如由小人引姑娘到雅室去,坐下来喝杯茶慢慢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