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粟抬起头看着居利安,一瞬间想张口让居利安给?他?叫个大夫, 可又闭上了嘴。
他?可是想杀她啊,凭什么?救活他??
可他?怎么?就?死了?他?不是会武吗?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她给?杀了呢?
虽然?在结海楼的时候,不知道慕云生是出于什么?心理, 美其名曰是让她有几分自保之力, 实际上确实不惜对她大肆折磨, 他?会让卫风卫凌教她一些?拳脚功夫,但那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卫风卫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她没有什么?要求,插科打诨居多, 她对待那些?训练从来算不上认真?,真?真?正?正?的训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粟,你没事吧?”居利安和?老妪见到亚尔曼被林粟反杀,似乎也被震惊到了,居利安趁其不备向前一刺,成?功划伤了老妪的胳膊。他?获得了一息空隙,赶忙跑到林粟身边,上下检查着。
林粟沉默着,摇摇头,低头看自己的手。
前些?日?子还因为这样的事和?慕云生闹呢,这下自己手上也攥着一条命了。
这算正?当防卫吧?林粟安慰自己。
林粟看着血液渐渐凝固在手掌的细纹里,用手用力搓了搓,没有搓掉。满手的血红似乎还在提醒着,她刚刚杀了一个人的这个事实。
林粟不甘心,她又转身去抓地上的雪,放在手上用力搓,两只手很快冻得通红,可渗入掌纹里暗沉的血红还是没有搓掉。
她干脆把手埋在雪堆里,一边往里埋一边用力搓。刺骨的雪刺激着林粟的神经,她似乎都麻木了,两只手几乎失去知觉,可等她抽出手来看,那些?暗沉的血渍依然?没有被洗掉,浸在掌纹里,像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把林粟割成?一块一块的。
“好了,”居利安不忍心看下去,用力抓住林粟的手,把她从雪地里拉起来,“他?要杀你,你杀他?是应该的,有什么?错。”
“对啊,是他?要杀我。”林粟喃喃道。
她记得小时候读过一则童话,说世界上有一个最快乐的人,他?的外面有一层天生的幕,会把所有的痛苦和?忧伤都隔绝在外,所以他?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可是有一天,有人把他?外面那层幕给?戳破了,那个人就?死了。
至于是因为被忧伤和?痛苦淹没还是因为他?和?那层幕同生共死,林粟已?经记不清了。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感觉,她似乎也把自己放进了那个膜里,明明知道膜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却依然?不闻不问。
她把自己放进那个膜里,让自己保持那样的纯洁性,这样所有的罪孽都会由别人背负,她可以继续干干净净地做那个快乐的人,甚至可以指责膜外那些?人的冷酷无情。
可是现在,她亲自把那层膜戳破了。
害怕吗?当然?害怕。
痛快吗?可是也是痛快的。
她自然?清楚,在居利安和?老妪争斗的那瞬间,亚尔曼自然?是想杀了她的。他?既然?冲着林粟来了,那便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两个人二选一,她自然?希望自己活下来,她也这么?做了,有什么?错呢?
那现在为什么?迷茫呢?为什么?难过呢?
好奇怪,明明悲伤、痛苦、恐惧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已?经将那颗心装满了,心在不住地往下坠,可是她的眼?眶干干的,一滴泪也落不下来。
林粟起身,不再把手往雪地里放,低着头对居利安说:“对不起,我把他?杀了,我们?可能问不出蓝宝石在哪里了。”
“别放在心上,没事就?好,是我夸口要保护你还没做到。”居利安见林粟不再纠结,松了口气,拍拍林粟的肩,安慰她道。
老妪受了伤,本来在一边歇着,见居利安在安慰林粟,无暇顾及她,就?又弹出暗器,带着峨眉刺向居利安刺来
居利安背对着那老妪,整个后背毫无防备,转身防范似乎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