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湛耐心地很,也不催他。过了半天,那边软软叫了声:“阿湛……”
听的人从手指一路酥到心尖上,他仰头靠着车座,闭着双眼,勾起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叫完那声洛珉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太羞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时湛温声安慰他,“宝贝儿真乖……我不累,好好赚钱,才能给珉珉买牛奶喝。”
一个电话打完,沈时湛也到酒店了。
徐然拉开车门,一手放在车顶,护着沈时湛下了车。跟着他进电梯,也是恭恭敬敬站在后面一步的位置,十足十是个称职的下属。
“沈总,事情已经办好了,您现在要看一下吗?”徐然手里拿着一个用牛皮纸密封的文件袋道。
“放着,等会儿看。你先说吧。”沈时湛看他一眼又道:“不用站着,这不是公司,坐下说。”
徐然跟沈时湛是大学同班同学,念书时两人的成绩经常不相上下,只不过沈时湛一毕业就接了家族产业,徐然选择赴美继续深造。
可在加州读完MBA,徐然却进了沈氏当起沈时湛的一秘。其实很多人觉得对徐然来说太屈才了,他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创业,他这样的条件,要拉风投太容易。就算不创业,当个职业经理人绰绰有余,完全不必要屈居人下。
不过沈氏给他的待遇不可谓不丰厚,抵得上三个普通一秘的酬劳,徐然知道,沈时湛也并不是拿他当普通秘书用的。
沈时湛跟他多年的同学,工作上的默契不用多说,这么多年,也能称一声好友。他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徐然太客气,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人家的处事方式,也就不再多想。
果然,徐然淡淡道:“不用了,我还是站着说吧。”
沈时湛摆摆手不再强求,专心听他讲。
第十八章
“原本国外对我们的出口就诸多不满,处处恣意寻事。一不小心沾上反倾销,就算最后没事,也是一身骚。”
“但从五月份开始,分公司就在降价,比国内……低了百分之五。按理说这样的事情,要瞒着总部根本是天方夜谭,因为从理论上讲不通。要这么干,首先要做账,而做账只能解一时之急,时间稍稍一拖,资金转不开,谁都兜不住。”
徐然面有豫色,又因为愤怒,白皙的脸上泛起潮红,“可既然他们能拖这么久,分公司的帐目和资金流动又都没有问题。这只能说明,有人正在大额贷款,并且有人持续提供资金。”
沈时湛进屋就脱了西装外套,黑色的衬衫穿的一丝不苟。他放松靠在宽大的皮椅上,翘起的那条腿被修身的西装裤勾出危险性感的线条。徐然不自然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沈时湛开了口,“也就是说,公司已经被掏空了。”
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他的话下,不是沈氏最大的分公司。
徐然垂首道:“只剩个空架子,空有其表罢了。只要贷款方追回贷款,除了破产,想不到其他办法。”
“而且,就算贷款的问题可以解决,外贸局已经盯上我们很久了。越是不出手,越说明这次来势汹汹。恶意降价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倾销的罪名一定,就完了。”
说到这,徐然又压不住愤慨,恨声道:“贷款给分公司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如果我们一早发现,这件事捅出来,那么大一笔钱悄没声息从自己公司流出来,他们也没法跟股东交代。就算发现不了,到最后资不抵债,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沈清给他们吃了什么迷药?!”
沈时湛眼睛垂着看不清神色,阴影打在鼻翼更显鼻挺唇薄,一副冷情的样子,却突然抬头给了徐然一个温和的笑:“他们本来就没想讨什么好果子。”
这个笑看得徐然一怔。
他习惯了沈时湛严肃的样子,偶尔显出亲和,却也跟平常老板关心下属一般,隔着疏远的距离。
徐然用力掐了自己手心一下让自己稳住心神,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张纸道,“这是沈清情妇其中一个户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