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知道?
笨蛋,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再到后来,他脱鞋上楼梯,只叩了一下门环,屋里仍是相同的声音:说家逸是小狗,我就给你开门。
这次没有脚步声!他不服气地说道。
我在阳台看到你了!她笑着扮了个鬼脸,又说道:家逸,你死心吧,只要是你敲门,我都知道。
手指勾住铜环,他知道这次不管叩多少下,屋里都不会有她的声音,也不会有人来应门。但他还是叩了三下,第一声和第二声连着,第三声慢了五秒。正要转身下楼,里面的木门开了
“你找谁?”一张瘦削且皱纹密布的脸露出来。
谢家逸用手按在剧烈跳动的心口,平抚狂喜后的失落。他认得那个人,是来茴的父亲,谢家逸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他和来茴逛街时遇到,来茴只叫了声“爸”就走了。一次是去来茴家,正好来茴出去了,家里只剩芸姨和来茴的父亲。
“请问这里是不是来茴家?”他礼貌地问道。对面前这个老人所知不多,来茴与父亲之间的感情极为淡薄,很少听她提起,只知道这老头很早就同芸姨离了婚,又有了另一个家。
防盗门开了,老头请他进屋里坐。谢家逸环视整个客厅,家具大部份都被换掉了,只余一张旧桌子,桌子上曾经摆着两幅相框,一幅是他和来茴的合照,一幅是芸姨跟来茴的合照。如今只剩一幅,想到他与来茴的那幅照片早就被扔到垃圾筒里,他心里一阵难过。
来茴的父亲微驼着背递给他一杯茶,坐下说道:“小茴的妈妈生病,被小茴接到大城市去了。我也不知道小茴跟她妈在哪里!”
谢家逸当他是故意对自己隐瞒,有点生气地说道:“我知道她们在A城!”
老头眼睛一亮,客气了许多。“哎,好好,幸好有人知道她们在哪里,我一直想去探望她们母女俩,你告诉我她们具体的地址,好不?”
谢家逸一怔,随即暗骂自己多心,原来老头是真的不知道,又想到来茴不跟父亲联系,定是不想见到这老头,若是跟他说了地址,来茴到头来肯定是要怪责他的。但是,看到老头满是希望的脸,他又觉得可怜,斟酌半晌后,他写了来茴的手机号码给老头,说道:“她的地址我不清楚,只有一个手机号码,你要见她就打手机给她,哦,别说我来过这儿!”
老头欢喜地接过电话号码,边跟谢家逸闲聊,边打量他,见他虽然长相俊朗,但穿着寒酸,因此,谢家逸要走,他也未多留。
离开来家,谢家逸整理思绪,从老头口中得知,芸姨到A城住院后就把房子借给前夫一家,而芸姨生病时,正是他跟来茴提出分手的那段时间。
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他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在那种时候,他竟然还意气用事地要跟她分手,甚至还打了她一个耳光,那时的他怎么不拿把刀把自己捅死。思及此,他烦闷地想抓扯自己的头发,却发现,他麻木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季节真的很热,正午太阳当空,窗户像贴了一层金色的窗花纸,他躺在软软的棉絮上,出了一身汗,这才发觉忘了开冷气,把温度调到最低,呼呼的冷气迎面吹来,他好像看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冰冷的汗珠被逼回体内,凉到骨头里。他打了个哆嗦,手机响了,是闹钟,提醒他该赶去机场了!
收起手机,他重重地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想着: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啥事儿都忘了?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资料还没准备……他想着想着,就念出声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我又该干什么?……”
来茴和周于谦已近似于夫妻生活,周于谦非但日日宿于南岭,连晚餐也是常在“家”吃。来茴叫苦不迭,每天早上要先周于谦起床做早餐,泡咖啡。周于谦下班后也不会打电话说明他会不会回去吃饭,只好每天下午都做好,如此一来,他回与不回都有了准备。更叫来茴气闷的是,周于谦以往都会跟她算加班费,之后这一个星期,他绝口不提钱的事,他不说,来茴也问不出口,只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