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骡子垂着?头,看着?与他一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头上插着?一根稻草,是要?贱卖的意思。

不过二?两银子,也算是贱卖了。

但因主人和骡子的状态都不好?,那围观的人便道:“你这怕是一头病了的骡子吧?不然怎么可能才二?两银子,别是叫人买回?去,不到半日就没了命,又不知道是什么病症在身上,连肉都不敢随便吃。”

这话一起,立即就有?人附和着?:“是了,看你这老头也是个老实的人,怎么生了这般歹毒的心?眼?,拿着?一头病骡子来骗人钱财呢?还敢二?两银子,叫我说,既是病了的,你便是送人,人也不敢牵回?去,免得?传染了旁的牲口,岂不是作孽?”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顷刻间便将?这骡子贬得?一文不值,老头还成了那居心?叵测之人。

老头显然也没有?想到,他只是走到穷途末路了,这才把一手养大?的骡子给贱卖了,谁知道大?家却认为自己贱卖,是因这骡子有?病。

又见这围观的人都逐渐散去,没有?散去的还对着?他劈头盖脸地责骂,急得?快要?哭起来,只朝大?家哀求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便是不买,也不能绝了我的后路啊!”

随后跄踉站起身来,拍打?着?骡子的脖子,“你抬起头来,叫大?伙儿看看,你到底有?病没病。”

可那骡子却朝他靠近了几分,竟是有?那像是主人撒欢的意思,不过此刻到是瞧起来精神了些,没有?什么病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头却是着急得不行,急需同大?家证明,见这骡子不但不配合,反而像是平时一般,还以为自己要?抚摸它,把头靠了过来,又是心?酸又是急促,手上的力道不禁重了几分,“你傻了不是,你快抬起头来,给大伙儿证明啊!祖宗!”

他急得满眼眶都是浑浊眼泪,可入了那些个人眼?里,却是觉得?他这骡子果真是病了,任由他怎么拍打都抬不起头来。

顾小碗听着?耳边的议论纷纷,又看着?老头,心?里对他是生了怜悯之心?的,只觉得?好?像看到了走到穷途末路的自己一般,下意识就朝阿拾问:“这骡子,真病了么?”

阿拾摇着?头,“我看没有?,不过是养出感情来了,骡子通了人性,不愿意分别罢了。”

然阿拾话音才落,忽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大?汉来,t?“来头,这骡子是活不得?了,趁着?现在还有?口气,我做个善人,十文钱你给我牵走。”

顾小碗却见着?着?大?汉有?几分眼?熟,忙压低声音和阿拾说道:“方才咱们从西街的时候,瞧他就在那肉摊前面?切肉,是个屠夫。”

如此可想而知,他要?买这骡子去作甚呢!可是十文钱,也亏得?他好?意思开口,那骡子皮都不止吧。

老头也被?这价格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大?汉,颤抖着?嘴唇,“十文卖不得?,卖不得?。”

大?汉却已?经跨上前去,就要?牵骡子了,一手从怀里摸索,大?抵是要?拿铜板。

而就在这时候,顾小碗身旁响起了声音,“我这里还有?一两,大?爷你这骡子可愿意卖给我?”

阿拾将?袋子里最后的银子钱全部拿出来,总共一两碎银和三个铜板。

大?爷愣了愣,随后立即将?钱接过,把牵着?骡子的绳子递给了阿拾,“小师父,这牲畜是好?的,求你好?生善待。”至于?那开口的大?汉,满身的油污,腰后还别着?杀猪刀,一看就是个屠夫,真叫他强买了这骡子去,就是害命。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将?骡子卖给了这小和尚,兴许会给他惹麻烦,但也没有?法子了,他实在舍不得?这骡子死。

果不其然,大?汉顿时扭头看朝瘦弱的阿拾,两眼?冒着?凶光,“哪里来的小秃驴,这骡子老子先要?的。”说罢,就要?动手去抢骡子。

阿拾也不惧他,反而仰头一脸正气地看着?他:“这骡子眼?下已?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