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劼不是没有看到她眼里的决心,但还是忍不住劝:“你只是一个女人,何?必呢?”

“那又如何??女人未必不如男人,我?们缺的从来都只是机会罢了。”顾小碗这?样回着。

这?让柳公劼忍不住想起家里的孩子们,就目前来看,最?聪明的的确是他的长女。她几乎有着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只在兄弟们的学堂外面路过一趟,她就明白了先生苦口婆心讲了半天,里头的男孩儿们还没懂的学问。

他是不止一次惋惜,这?个大女儿,为?何?不是男儿身?

但凡是个男儿,他这?一脉将来该是多?么耀眼。

门房那里,柳夫人得知他去找了顾小碗,便打?发着人在这?里等着,如今见?他回来,直径给请了过去。

暖阁里的柳夫人正?在陪孩子们,听?得柳公劼回来,只让奶娘嬷嬷把孩子们都给带了下去。

外面寒风凛冽,合月城的城北外面,能看到远处高耸的大山,山脊上早在一个月前就覆盖着白茫茫的雪,也不知哪一日,那里的雪便会蔓延过来。

初来这?合月城的他们,都不清楚本地气候,所以早在那场初雪落下的时?候,就开始等着。

只是这?等了许久t?,雪没有落下,但温度却是一日比一日还要低,落下的小雨滴,不过是盏茶的功夫,便凝结成了冰,所以飘着蒙蒙烟雨的路上,如今车马行走艰难,便是路人们,那脚底下都绑着一根草绳,以此来加强鞋底与地面的摩擦,省得滑到。

柳公劼也是一样的,即便穿着厚底的皮靴子,但鞋底仍旧是绑了这?样一根粗糙的绳子,他在进暖阁的时?候,将鞋子给脱掉,有丫鬟来拿下去烘烤外面的水汽,以及他身上解下的氅子。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带着一身冷意进来,使?得温暖的屋子里瞬间多了几分?清冷,叫柳夫人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他在妻子对面坐下,“孩子们功课怎样?阿拂最近在学什么”

柳夫人缓了过来,亲手替他斟茶,“天不好,路也滑,没敢叫夫子来,这?两日便停了课。阿拂那里,我?打?算让她开始学习管家了,外头老爷也多?留意着些,阿拂今年不小了。”柳夫人一一回着,一面示意他上心女儿的婚事。变得细腻白嫩了许多?的脸颊上,挂着贤惠又温柔的笑,这?时?候才慢慢地问:“她不愿意吧?”

柳公劼苦笑,“原来你也猜到了。”一面习惯性地伸手按着太?阳穴。

柳夫人见?了,起身缓缓走过去,在他身后半跪蹲下,一双纤纤玉手温柔地替他轻轻按着头,动作娴熟。“这?两年来,小碗姑娘的变化挺大的。我还记得头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不谙世事,为?了让你放她走,简直不顾一切,甚至连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像极了一个亡命之徒。”

所以那时?候柳夫人看顾小碗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轻蔑,无法想通,她的夫君为?何?怎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低贱的村姑。

但是这?次见?到顾小碗,柳夫人后悔了,后悔了当时?自己的目光短浅,小看了顾小碗,更后悔那时?候没有留下她。

倘若将她留作夫君的后院中人,那么现在她的一切都将是夫君的,如此夫君又何?必这?样卑躬屈膝到她跟前去呢?

所以她说:“如果那时?候留下的话……”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公劼给直接打?断了,“没有可能,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毕竟顾小碗,是励志要效仿西域商人横跨雪山和沙漠草原的奇女子。

他说着,扭过头去,一双眼睛里满是探究,似有些拿不定主意妻子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家里有你,已经足矣。”

这?话倒是柳夫人愣了一回,旋即柔柔笑开,“老爷这?个话,你我?在这?里说一说便罢了,省得她们几个知道了,又要闹一回的。”

是了,柳公劼那后院里,还有好几房姨娘,就刚才那一堆孩子里,也是有几个庶出的。

只是因为?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