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以及被?人强行撕烂的口子,有一只裤腿更是完全被?撕成了两块,里面的棉花早就掉完了,如今只剩下两块破布就这?样挂在?身上,根本不能御寒,使得她那一条腿此刻都充斥着一种极其不健康的颜色。
“招娣。”顾小碗张着口,只觉得喉咙有一种被?大火灼烧过后的疼痛,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喊出她的名字。
但是这?点?微乎其微的声音,对于朱招娣来说,还不如那山下废墟里寻找食物的黑鸟大。
所以并未有任何反应。
顾小碗只得挣扎着,一面抬起酸软的手?臂,抓着旁边的树枝坐起来,这?时候她才看到自己?的身上,全都是擦伤,衣裳比朱招娣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也是这?时候,她才看清楚朱招娣的脸色惨白,嘴唇青紫,但很明?显不全然是冻的。
她学着阿拾一般,抓起对方的手?腕摸脉,脉还在?跳,只是微弱得很,但好歹还有,顾小碗忙脱下自己外面这?破烂不堪的棉衣,往朱招娣身上盖去,试图让她冰冷的身子暖和一些。
也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朱招娣胸前那鼓起的地方不对劲,伸手?摸过去,赫然吓得她猛地一缩手?,登时满脸的恐惧。
片刻后,顾小碗再度鼓起勇气,这?一次没有贸然摸去,而是轻轻地将她胸前的破衣烂衫拉开,只见那拱起的那一大片皮肉,满是紫红色。t?
那是断裂的肋骨,但却因?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又因?为?强忍着剧烈的运动,导致了错位。
但不幸中的万幸,应该都错开了她的五脏,所以此刻自己?还能摸到朱招娣的脉象。
这?个时候的顾小碗有些手足无措的,只恨不得阿拾就在?边上,所以慌忙中的她,才想起打量四周的环境,却发现她们俩竟然在半坡的砖窑附近,而此刻山下的村子早已经不复存在?。
只有那还在袅袅升起的烟熏告诉她,那场大火实实在?在?发生过,昨晚的一切也都不是梦,空相就死在?她的眼前,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想到这?些,那种绝望无?助,以及对这?个世道的不公的怨恨,将顾小碗整个胸腔都填得满满的,可是却欲哭无?泪。
一群不知从何处闻讯而来的黑鸟从她们俩的头上掠过,发出像是婴孩哭啼的声音一般,最后落在?黑乎乎的废墟里,不知在?里头挑拣着什么残羹。
她看着看着,忽然反应过了什么,猛地爬起身来,跌跌撞撞要往山下去。
只是才走了不到两步,那本就满是伤的身体摇摇欲坠,竟是顺着斜坡朝下滚落。
这?样大的动静,将昏迷中的朱招娣给?惊醒过来,本能地要爬起身,顿时牵动了胸前的断骨,疼得她发出一种痛苦的怪叫声。
也是这?声音,将下面被?砸得晕乎乎的顾小碗给?唤醒,只是她看到的一切,都好像还在?转,眼前的树枝一会?儿变成灰蒙蒙的天空,一会?儿又变成了田里的谷茬。
但好在?她的意识是清醒的,所以眼睛珠子不停地朝着上方看去,一边喊:“招娣,招娣?你?怎样了?能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