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替她做了决定,“就这样了, 时辰也不早,省得她们再?为此?争论?耽搁休息。”于是便叫何穗穗去睡觉, 自己去与顾四厢她们几个说了, 在院子里将醋缸检查了一回,也打算去休息, 却见阿拾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想着时辰不早,便走了过去。
她家院子大,除了正房面前?那大院坝之?外, 四处的厢房都坐落在两旁, 只是中间又?有菜畦花草隔开,就如同顾小碗的房前?, 还种着芭蕉呢!
所以顾宝云来时看到顾家现在的大屋大院才那样吃惊, 因为这就像是后?世那典型的度假村一般,大家的房屋都是独立的, 房前?屋后?能种植花草。
至于人住的房屋群后?面,除了冬瓜南瓜黄瓜架子,便是茅房猪圈羊圈牛圈马棚狗窝等。
甚至旁边上还新?建了一处仓房,当?下收回来的许多粮食,暂且都还放在这仓库里,竹篾编了好些个大箩,一个个全都装满了。
阿拾的窗户开着的,刚一靠近就闻到了艾草的香味,所以屋子里也不见蚊虫,只有些大胆的蛾子非得朝着他那跳动的油灯面前?扑去。
“夜深了,你怎还不睡?”顾小碗走到窗前?,见他还俯在长桌前?,身旁的小架子上堆满了各样的药草,桌上又?是纸笔又?有瓶瓶罐罐的。
阿拾转过身来,一手去拿茶壶,却发现已经空了,顺道起身从里出来,“师父这几日还是不见好,我心里慌得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小碗见他满脸忧心,抓头挠腮发愁,便将茶壶接了过去,“你歇着吧,我去给?你打水。”
不多会,就来了,茶壶里已经装了热水。
他们灶,本就是空心的,里头常常灌满了水,灶火烧起来,水就热了,如此?家里老人小孩多,要用热水也不用着急忙慌地去烧水。
这会儿水还烫,泡茶是泡不开,但是喝足够了。
她提着水壶回来,正好听着空相?屋子里传来的哼声,不禁也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排厢房总共有三间,空相?自己住了最边上的一间,另外两间中间相?互打通了,阿拾在一边睡觉,另外就是他的药房。
不过事实上,药已经堆到了他床头去。
而?与空相?那边只隔了一道墙,空相?一个晚上疼得睡不着,不说他时不时还忍不住叫出声,就是那翻身引得床板咯吱响的声音,也是扰人得很。
她见此?刻的阿拾已经沉迷在药里,自也没去打扰,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阿拾看也没看,很自然就接了过去,一口灌下,这才说道:“你去睡吧,我再?研究一会,兴许这药方能再?改良一下。”说完她叹了口气,将茶碗放下,抬头朝站在身旁的顾小碗看去,“这医术便是如何了不得,但要说活死人到底是痴人说梦,师父本来身上旧伤也多,我眼下也不求叫他再?活个十年八载的,只求他身上痛痛快快的,不要每日受这些个折磨便好。”
所以眼下他着重研究的,其?实是止痛的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小碗也不晓得要如何安慰他,最终也只道:“那你也仔细着自己的身体,早些睡。”
阿拾应了,也劝她去休息。
顾小碗回了房,脑子里却仍旧还是空相?被病痛折磨的痛苦声,一时想起前?世自己卧病在床时候的艰难,有时候便是吃了止痛药打了止痛针,还是浑身疼得难受,可究竟是哪里疼,又?专门找不到。
想着想着,睡得迷迷糊糊的,耳边却像是打雷了一般,她吓得一个激灵,忙活爬起身来,却发现是有人在拍打房门。
除了这砰砰的急促声,还有鲁石匠家独眼龙女婿的叫声,“阿拾师父?阿拾师父?”
顾小碗忙翻身爬起来,捡了衣裳披上,抹了打火石将灯盏点燃,出来的时候,何荆元已经给?他开了门,此?刻独眼龙只拉着何荆元焦急道:“我家桂花不知怎的,忽然就肚子疼起来,半宿都没睡好,我和岳母那里算着时间,也还没到日子呢!”